李聿还是溜得不够快,他才走到院子,迎面就撞上了沉着脸走过来的海之唤,他正准备从边上的小道拐走,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站住’!
李聿巴巴陪着笑,“海老您来啦……我……我外头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与润鹤说话了!”
“回来。”海之唤随手抄起苗圃上的木棍,抽了李聿一棍,“你个臭小子,你都从辽东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事,过来!”
海之唤到底是昔日内阁首辅,一声站住把李聿吓得够呛。
他老老实实站在了海之唤跟前,见他手上还握着木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您这是要提着棍子打润鹤么?”
“我打死
你们两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海之唤吹胡子瞪眼。
李聿:我就多余问。
“润鹤呢?”海之唤瞪了一眼李聿。
李聿指了指院子,“在里头等您呢。”
”进来啊?还打算去哪儿?”
海之唤看来是不准备放过李聿了,李聿认栽,慢吞吞地跟在后头,一步做三步,海之唤见他走得这样慢,瞪了他一眼,故意讽刺道:“怎么,少将军从辽东回来,连走路都不会了?”
“老师!”李聿没辙,走上前去央求,“您好好说话不成吗!这样阴阳怪气,讨厌得很!”
“哎你个臭小子,自己犯了事,还敢编排到我头上来!”海之唤作势便又要揍李聿。
恰好这个时候赵清珵从书房里头走了出来,李聿立马跳到了赵清珵后头去,拿他做挡箭牌。
“老师……”赵清珵被李聿猛地推到了海之唤跟前,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这一声老师喊得实在是底气不足,海之唤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赵清珵,手中的棍子还没放下,就听见李聿一声大喊‘海老您可别揍润鹤啊,他身上的伤刚好!经不起你这一棍子’!
海之唤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院中石凳上,赵清珵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会在我面前装老实?”
赵清珵赔笑。
李聿一直躲在赵清珵后头。
海之唤见到这两个糟心玩意就心烦,他硬邦邦地问道:“你们谁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还有你,”海之唤瞪着赵清珵,“受
伤了?”
“不过是小伤,不碍事。”赵清珵温声坐在了海之唤对面,替他倒茶,“与老师许久未见,老师的精神气看上去更好了,可见岭南养人,老师在岭南过得舒服。”
“我问你发生何事,你与我说岭南风水养人,可见望都出了大事,你们一个两个还想瞒着我老头子。”
海之唤如今孤家寡人,儿子早就死绝了,像他这样的老头,在这样潦倒的乱世之下,一卷草席死在乱葬岗都是好归宿,如今能够在岭南侯府吃香的喝辣的,他早就把赵清珵当做亲子来看。
“老师,望都风云不断,如今之乱已经平息,老师不必为琐事烦心。”
“那我问你,你身上的伤怎么受的?”
赵清珵沉默不语。
海之唤看向了李聿,李聿摇头,装傻,“我也不知道呢。”
海之唤被气笑了,“润鹤,你这是故意在戳我的肺管子,我不想插手望都诸事,你便索性什么都不与我说,如今我这个老师做得好啊,学生受了伤,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外头就算乱得天都压塌了,你们是不是也打算瞒着我?”
赵清珵到现在都记得他请求海之唤入望都时他的决绝,所以赵清珵不愿再让海之唤为难。
他知道,老师心里放不下望都,但又不想重回那片是非之地。
赵清珵的神情无奈,“老师,您不会想知道的。”
海之唤沉默了片刻,聪慧如他,他几乎是立马便想到了,“望都有人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