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芳伺候了章平帝一辈子,如今章平帝驾崩,他出面宣读遗诏,最有说服力。
“谢公公,本王心平气和与你说话,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如今陛下驾崩,宫中无主,废太子人品贵重,昔日宫变全因皇后陷害,公公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更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么?”
“雍王不必多费口舌,奴婢手中没有先皇遗诏,雍王就算是今日杀了奴婢,奴婢也说不出半句话。”
殿内传来一阵轻笑,赵昀眯着眼睛,神情讽刺,也不知是在笑谁。
谢春芳望着不人不鬼的赵昀,态度更加坚决。
让赵昀这样的人登基为皇,北周和谈将来!
“谢公公忠心护主,本王当真是钦佩的很呐,既然公公不想要这条命,来人,把明德殿的宫女太监全都拖过来!”
赵棣神情狠辣,“既然公公如此嘴硬,那本王倒是想看看,您的心肠,是不是也这样硬。”
“公公不肯说话,有的是人想说话,只是那些人说的话,本王不爱听。这样吧,本王只给公公一炷香的时间,倘若公公一炷香过后还没想通,那本王便开始杀人。”
“从此刻到午时,也不知道本王杀不杀
的完明德殿这些太监宫女呢?”
赵棣把在明德殿中伺候的人全都带了进来,谢春芳闭着眼睛不肯看任何人。
他赤着脚站在墙边,阴影将他笼罩,喊他干爹的金宝被赵棣推了出来,赵棣亲手将刀架在了金宝的脖子上,笑得阴恻恻,“你的好干爹不肯理你,本王一会便送你下去见先皇。”
金宝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喊着‘干爹’,声音尖锐,听得所有人都在颤抖,害怕地喊着‘谢公公’,他们跪在谢春芳地上,扒拉着他的衣袍,七嘴八舌地求谢春芳就他们一条命,说着他们不想死。
在这些宫人看来,伺候谁不是做奴婢,他们才不在乎谁登基为帝,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一条贱命。
谢春芳嘴唇颤抖,越来越多的人跪在他跟前,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膝下养的几个干儿子全都在明德殿,眼下一个个都在哭喊着叫他干爹,谢春芳只觉得再也没有方才的从容镇定。
赵棣心思歹毒,一下就摸到了谢春芳的命门。
他挥了挥手,示意心腹将这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全都拖走,“谢公公,怎么着,您还是不肯开口吗?”
“不过是宣读先皇遗诏,公
公您日夜伺候在先皇跟前,说的话自然是最有信服力的,更何况,”赵棣凑近了,小声说道:“公公不必担心名不正言不顺啊,本王手上有玉玺,那可是北周定国之物,玉玺在手,谁敢质疑半分太子登基。”
赵棣的这句话彻底压倒了谢春芳,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上只是流下了悲痛的一行清泪。
“陛下,奴婢对不起您啊!”
“谢公公,您请吧。”赵棣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权势在朝他招手。
只要谢春芳肯开口,大业便可成。
明德殿内的封王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坐在地上,他们守着早就没有了呼吸的章平帝,唉声叹气,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前路究竟如何。再加上赵清珵被关在偏殿,赵沐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时间也隐忍不发,殿中连一个能够站出来主事的人都没有。
等赵棣带着谢春芳进来的时候,有谄媚的人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卑躬屈膝,极尽巴结,想要赵棣给一条生路。
赵棣大发慈悲,“你放心,本王必定不会伤害你们分毫,待此事一过,各位王爷皆能平平安安回到封地。”
此话说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唯独赵沐
霖,冷眼旁观,眼中满是对赵棣的敌意。
赵棣注意到了赵沐霖的冷眼,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棋局已定,他赢了。
“谢公公,待本王稍后将阁老与皇后请来,还请您当中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