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棣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李蓉。
他妄图把昔日李蓉与他的往来当做筹码,想要在这一场乱局中赢得先机,李蓉如何会让他如愿。
内阁找到赵清珵的时候他正在与赵沐霖品茶,宫里头的东西都是各地上供的珍宝,眼下他们这些被扣在深宫之中,长日漫漫没什么事情做好打发时光,便聚在一块品茶闲聊,大家伙都是聪明人,肚子里头装了八百个心眼,都知道眼下深宫缭乱,一旦章平帝病去,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涌能够在顷刻间将眼前的平静撕碎。
因而在暗涌未爆发之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装作若无其事。
但内阁找上门来了。
赵清珵跟着太监一路去了文渊阁,途径每一间房屋,窗子后头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等赵清珵一走,封王们便找上了赵沐霖,毕竟大家伙全都看在眼里,要说关系亲密,还是这麟王与南翊侯走得近,当日南翊侯旨意削王,第一个站出来力挺南翊侯的便是麟王。
如今在这个关头,陛下垂危,内阁和皇后更是因为立储一事而焦头烂额,内阁在这个时候找上南翊侯,定是有什么内幕。
赵沐霖被问
的一个头两个大,语气无奈,“诸位,我也不知道这内阁因何找上南翊侯啊,你们今日就算是把我困在殿中,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扒拉着将他围住的封王,“哎让让让让!我要去更衣了”
赵沐霖尿遁离开,却也是十分好奇,内阁究竟找润鹤做什么。
赵沐霖在宫里头溜达,决心等到润鹤回来了他再回去,那些封王实在烦人,平日里一起谈天说笑装的云淡风轻,大有一副陛下生死江山易主与我何干的大气,结果一碰上事,各个着急的像个没头苍蝇,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消息灾祸临头。
深宫红墙黄瓦,落雪满头,赵沐霖沿着明德殿后头的空地溜达,正想着这日子过得也忒无聊了,他们这些人还要被关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宫,赵沐霖望着巍峨高大的明德殿,以及雕刻在明德殿最上方的那条游龙,大逆不道地想着,章平帝到底什么时候断气啊,结果视线尽头就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白茫茫的落雪停在那人的肩头,头上一片灰白,赵沐霖站在廊下,饶有闲情逸致地看着那人,还以为是哪个地方封王,结果等那人走近了,才发
现原来是赵昀。
赵沐霖眉头微皱,有些震惊。
要说他从前也与赵昀打过照面,人前那样温和仁善,长相也很是干净,赵沐霖不止一次骂过赵昀伪善至极,后来赵昀倒台被关去了锡山,赵沐霖便再没有见过赵昀,不过短短数年功夫,赵沐霖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能变得这样多?
骨瘦如柴,双眼无光,站在雪地中形销骨立,活生生一副狂风吹过就倒在雪地中的孱弱模样。
赵沐霖喊了一声‘赵昀’,走在雪地中的人没有应他。
“赵昀!”赵沐霖又扬声喊了一句。
恍惚的赵昀猛的回神,只见他双手发颤,宽大的衣袍随风摇曳,一张脸白的像鬼,望向赵沐霖时眸光涣散,深陷的眼窝呈现出浓郁的青灰色,赵沐霖皱着眉头问道:“赵昀,你如今怎么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
“啊?”赵昀恍惚倦怠,赵沐霖喊住他的时候他的身子还晃了晃,好似下一刻就要摔倒了。
“原来是麟王。”赵昀扯了扯嘴角,与赵沐霖点头致意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可就在下一刻,赵沐霖就看见赵昀猛地扎进了雪地中。
“赵昀!”
赵沐霖冲过去,将
跪在雪地中的赵昀扛起来,轻飘飘的,比从前生病的润鹤还要虚脱,赵沐霖只觉得他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赵昀,你眼下住在哪里?”
“不、不、不知道……”
赵昀浑身发抖,目光比起方才更显涣散,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