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二月的那场战争,李聿曾经力排众议执意展开,可如今军中疫病四起,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等着李聿拍板,这场战争到底是继续还是暂停。
主帅犹如舵手,掌控方向,事关军中千万人的性命,稍有偏差便是万劫不复。
打还是不打,议事厅中诸位将军已经吵了好几天了。
李震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李聿,无论是治理疫病还是十二月即将到来的战争,李震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他只是坐在主位上,沉默地听着大家争执。
行军作战的武夫吵起架来可不像望都的文官那样温和,你一眼我一语,恨不得抄起手边的武器真刀实枪的来一场,在外头都是号令千军的大将军,可关上门,全都是一群谁也不服谁的莽夫,梗着脖子吵得面红耳赤。
“行了,全都给我闭嘴!”
李聿双手叉腰,面无表情地一声怒吼,厅内立马安静了下来,正当所有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李聿想听一听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议事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赵清珵站在门边,朝李聿招了招手。
瘆人的风雪呼呼作响,门开着小缝,刺骨的寒风顺着缝隙刮了进来,所有人冻得一个机灵,李聿大步走到了赵清珵身边,若非要是,润鹤不会擅自过来议事厅。
众人看见赵清珵与李聿小声耳语,再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李聿面色微变。
说不上来是喜悦还是愤怒,他们少将军那双黢黑的
眼眸微微眯了迷,然后平静地朝南翊侯点了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
议事厅中的众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头雾水。
再然后,他们就听见威严冷酷的少将军沉声说道:“此战,容后再议!”
哗,厅内顿时起了阵阵骚动。
李聿抬脚离开,李青山跟在后头与他说话他也懒得理会,出了议事厅,李青山望着李聿离开的背影骂了一声娘,然后转身回了厅中。
有老将军见他回来了,凑到他跟前去问他。
李青山摆了摆手,“可拉倒吧,我哪里能知道李聿到底在想什么。”
刚才那个臭小子还走得那么爽快,头也不回呢。
“军营中就数你和少将军关系亲近,若真出了什么事,你会不知道?”
“滚犊子。”李青山坐在椅子上,寻思他知道个屁,李聿半个字都没和他说。
大家伙一头雾水,先前还说得那样坚决,结果这战说不打就不打了?那之前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全都白做了?运送辎重的将士没日没夜来回的在大营和三城之间跑,如今一句‘此战容后再议’,如何能够平息得了军营中的疑问与不满。
但没有人敢凑到李聿跟前去问,原因为他,自从李聿开始接受军部后,他的作风便越来越强硬,无论是多年迈的将军,在他面前都别想倚老卖老,李聿如今就是风阙关中行走的活阎王,除了赵清珵,还真没谁敢凑到李聿跟前去多嘴多舌。
李聿不敢问,便有人去问赵清珵。
军营中的人对这位温和从容的南翊侯很是有好感,光是最开始的那一批军粮便是南翊侯替他们筹来的,风阙关上下便都很感激他。
平日里赵清珵见了谁脸上都挂着一幅温和的笑容,大家伙实在搞不懂如今少将军想做什么,便在私底下找到了赵清珵。
赵清珵听了他们的话,笑眯眯地说道:“事关军务,本侯也不好告诉你们,要不然,本侯带你们去见一见少将军?你们亲自问他如何?”
此话一出,谁还敢再跑去赵清珵跟前多嘴。
李聿并不在风阙关,早在从赵清珵口中得知消息的那天,他便瞒着所有人,独自回了望都。
赵清珵也不知道能替李聿隐瞒多久,总之这些日子但凡有人来找李聿,全都被赵清珵以‘少将军旧伤复发’为由拦住了,就因为这个由头,白菊都被赵清珵扣在了营帐中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