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聿状告戚筠的第三天。
戚筠被收押刑部大牢,但朝堂之上安静的好似就没有这一桩事情,上朝的事情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关于戚筠勾结外族、谋害麟王谋逆一事到底该如何处置。
这事就这样被诡异得冷处理了。
按照从前御史台那帮官员的德行,若是朝堂之上发生了这样一桩大案,必定吵得沸反盈天,怎么可能会像如今这样一个比一个安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言。
这事稀奇。
在户部看热闹的于勐来李府串门,边嗑瓜子边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御史台的那个御史,唤做梁崇的,从前是辽东的推官,有他坐镇御史台,事关辽东,谁敢乱说话。”
赵清珵对梁崇有印象,当日他上位,第一个跳出来叫嚣的便是梁崇。
辽东出来的人,当初对他百般不满,如今又对戚筠百般包庇,赵清珵倒觉得有意思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到现在还没死心呢。”
于勐吐干净了瓜子皮,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在望都经营多年,从前废太子还在位时两方势力此消彼长,谁失了势便躲在后头,静待来日东山再起,侯爷,说句难听的,从前是废
太子,如今这个位置,便是您。”
总之在李蓉眼中,这个位子谁坐都没关系,反正她背靠辽东,总有一日能够起来。
“侯爷,咱们现在……”
赵清珵摇了摇头。
事关辽东,他不会出手做任何事。
无论是李聿决定状告戚筠,还是带着戚筠入望都,赵清珵没有在李聿面前说过半句话,他可以给李聿做的任何决定提出意见,但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人都有私心,戚筠勾结鞑靼陷害父亲造反,这是横亘在赵清珵心中的一根刺,从前为了李聿,他选择过妥协,但李聿坚定地拽着往前走,就为了李聿的这一片赤诚,赵清珵不该、也不能阻止或者怂恿他做下决定。
“在戚大帅一事上,不得插手。”
“是。”
于勐应声。
赵清珵沉默地坐在桌前喝茶,察觉到他眼底的出神后,于勐有些犹豫,“侯爷,少将军眼下做这些事,为了辽东是一部分,昔日麟王受尽冤屈,麟王府惨遭灭门,全因戚筠构陷,今日戚筠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他咎由自取,您无需多想。”
“人在做天在看,戚筠当日种下苦果,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赵清珵如何不明白其中道
理,戚筠所做的一切都刻在了赵清珵的骨子里,经年累月的梦魇让赵清珵永远地留在了章平三十三年,那是他家破人亡、失去一切的开始,赵清珵不止一次地想过,世间八苦他总要让戚筠一一尝遍,才对得起枉死的母亲和惨死的父亲,可他想到了李聿。
赵清珵望着庭院的枯叶,轻声道:“华章,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只是……”
“我有些心疼润安。”
人心非铁,要润安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大牢,赵清珵没法说服自己这不会给润安带来悲痛。
他做不来袖手旁观的旁人,他是润安的枕边人。
从前他被风阙关的梦魇困住,不得解脱,一次又一次大汗淋漓地在深夜睁着眼无法入睡,是润安哄着他,陪着他,让他在有力的臂膀下合眼。
如今被困住的成了润安,赵清珵茫茫然不知所措。
“都说少将军与戚大帅没什么父子情份……侯爷您倒也不必这样自责……”郁闷不知道怎么劝赵清珵,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过去,笨嘴拙舌。
于勐不懂赵清珵心底的困惑与茫然,就像赵清珵不懂此时此刻的李聿到底是悲痛还是麻木。
“侯爷既然不欲插
手此事,那这事只怕不好弄啊。”于勐嘀咕道:“虽说戚大帅眼下被关在刑部大牢,可如今朝堂之上言官对这事视而不见,内阁又在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