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汗血宝马昂着高傲的头颅,夜色下的宝马显得如此神秘,光滑的皮毛流淌着如血般的汗水,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宛若暗夜修罗,面容冷酷,腰上挂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弯刀,刀柄处的狼头令人毛骨悚然。
狼头刀!
是狼头刀!
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心中都有一本小册子,放眼北周,能挂狼头弯刀的,除了如今在辽东沙场上风光无限的李聿,还能有谁!
还没等这些人拔腿狂奔,之间马上的李聿长臂一伸,将即将倒地的赵清珵一把捞了起来,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噌的一下,弯刀被拔了出来,寒光乍破铁骑刀鸣,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过去,站在撕风面前的几人便没了脑袋,滚烫的鲜血往外呲,好似春日里消融的春水,源源不绝,生机勃勃。
狼头刀削铁如泥,撕风疾驰如风,李聿不费任何工夫带走了所有人的头颅。
他甚至还有心思一只手护着赵清珵,好让他能够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怀中,狼头刀入鞘,李聿拥着赵清珵腰腹的手越来越用力,赵清珵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腰上的那双手开始颤抖,滚烫灼热的温度通过衣裳传到他的
皮肉之上,那是从辽东而来的炽热。
赵清珵就在这样一片浓郁的、专属于李聿的味道之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李聿是他的绳索。
只要他回来了,自己就能安心闭眼。
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再次睁眼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赵清珵发现自己趴在一片干净的干草地上,身上凉飕飕的,低头才发现什么也没穿,只盖了一件宽大的衣袍,他耸动鼻尖闻了闻,是李聿的味道,然后又继续倒头睡过去了。
“他怎么还没醒?”
李聿给赵清珵上好药,随行的李家军中有一名军医,被临时抽调出来给全城百姓看病,赵清珵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但就是昏迷不醒,军医给他把脉,只说是侯爷气血两亏外加连日疲惫,说得通俗点,就是一盏快燃到底的油灯,没油了。
油尽灯枯。
李聿一脚将军医踹出了城隍庙,冷着脸:“去你娘的油尽灯枯,老子问你有什么办法让南翊侯醒过来,不是在这里听你说油尽灯枯四个字的!”
军医习武,身手好,被李聿踹这一脚没什么大碍,他揉着肩胛骨,慢吞吞地说道:“李参
将不爱听这话我也得说,南翊侯这脉象不是一日两日了,虚浮无力,若是好好养着还没这么快到头呢……但……”军医看了眼李聿的脸色,心一横,反正怎么说少将军都不乐意,“但我瞧南翊侯不像是享福之人,想来定是操劳不断,如此一来只会更加掏空身子骨……”
李聿拧眉,双手叉腰,听完军医的话,他瞪了一眼芸娘。
芸娘一颗心一紧,立马解释道:“公子,侯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奴婢哪里劝得住他,再加上如今朝局纷乱,侯爷一颗心都扑在了朝政上,更加没有心思保养身子了……”芸娘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挪,不敢多言惹怒李聿。
事关侯爷,公子就是一个随时都会被点燃的炸药桶。
“你过来。”
李聿指了指军医,从泥地上爬起来的军医小心翼翼地拍着身上的泥浆,不敢靠近,他嘟嘟嚷嚷站在原地,李聿又一声怒吼:“过不过来!”
“哎哎哎,少将军您这性子也太暴躁了!”军医二十出头,只听说过李聿的名号,没见过他真人,压根就没想到那天临时被抽调出来原来是跟着这位
在军中传闻暴虐成性手段铁血的少将军南下。
少将军其实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军职,不过是因为李聿的身份特殊,从前又没有真正进入辽东军部,所以军中众人提起李聿,都会为表尊敬喊他一声‘少将军’,李聿自从进了军部后,便不乐意旁人这样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