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一点，赵清珵听不懂西南话，幸好有付华，连说带比划的替他解释。
城内塌的不成样子，没有一条完整的路，赵清珵等人可以说就是在坍塌的房屋废墟上行走，边走边爬，时不时还会踩空，被压死的百姓断手断脚，藏匿在废墟之下，芸娘第一次踩空就是因为她不小心被一条断腿绊倒了，从高处摔了出去，勉强靠抱着出现在眼前的重物才没有继续往下滚，可等她睁眼看清楚，才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截腰，从脖子到腿，什么都没有，就那样插在断了的房梁之中。
芸娘面色发白地被赵清珵拉了起来，然后扭头蹲在角落吐得撕心裂肺。
再后来，芸娘见到那些尸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
实在是太多死人了。
多到他们根本挖不过来，没走几步就是残缺的死人，城中百姓的脸上一片麻木。
锦官城太守始终没有下落，没有人站出来主
持大局，赵清珵的号召力有限，除了少数的一些人，根本没有人听赵清珵说话。
赵清珵想让城中幸存的百姓跟他一块去挖埋在废墟中的幸存者，可他南翊侯的身份对于西南地区的百姓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那些活下来、躺在焦土上全都在麻木地想着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锦官城内什么都没有了，这天夜里，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已经没有城门这一说了，城门坍塌了一半，一片黄土耸立在护城河旁，护城河也被泥沙填满了，离开的百姓们平静而又冷漠，好似只是走在奈何桥上的一缕幽魂。
官道也被塌陷的山石堵住了，他们只能靠步行离开锦官城，锦官城背靠一条横亘着东西方向的巨大山脉，想要去其他地方，就只能选择南或者北。
但离开的百姓在踏出锦官城的地界这一刻开始，便是塌上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他们离不开这里。
从地动的这一刻、从能够允许快马加鞭的官道被堵死的这一刻开始，锦官城就是一座被赵棣抛弃的城池了。
赵棣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活着、从这里面走出去。
那是他为赵清珵一个人，精心挑选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