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
“你和鞑靼人勾结,那是保住辽东吗?你那是将整个辽东都在往死路上推!”
李聿的语气发狠,“辽东镇守东境上百年,如今就因为你一人做的事,就将整个辽东这百年来的基业都毁于一旦,戚筠,你说外祖没有将你当做李家人,你做的这些事情,配做李家人吗!”
“怎么不配?”戚筠已经需要仰头才能看清李聿的脸了,他的儿子什么时候长得这样高大了?戚筠早就想不清李聿小时候的模样了,那个会哭着喊他爹,哭着喊‘要爹抱’的小李聿究竟有没有存在过?戚筠的神色有些自嘲,既然他从来就没有当过所谓的慈父,如今便不会后悔他在经年的忽视与冷淡之下将这个儿子越推越远。
“从万庆年间开始望都便有意削减地方兵权,你以为你师父为何会稳坐密西大帅的位置?那都是因为当今陛下的纵容与扶持!密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制衡辽东的存在啊!密西起来了,辽东便势必会被削权,军权一旦被削,辽东还剩下什么?靠一代又一代被送进宫的李家女吗?李聿,你以为你姨母为什么养不大儿子?当真是你姨母没有这个
儿女情缘吗?那都是因为你姨母姓李啊!李家女怎么能生儿子?怎么能养大一个皇子!这些年若不是我在辽东,若不是鞑靼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犯,辽东早就没了!”
“辽东五十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人?”
“李聿,别天真了,靠你外祖根本保不住整个辽东,他就是一个只会行军作战的武夫!武夫打得下辽东,他守得住吗!”戚筠一声冷笑,“李家没有我,还剩下什么?”
戚筠拿着头盔,大步便准备往外走去。
“戚筠!”
李聿一声大喊,他没有回头,站的笔直,脊背好似顶天立地的山峰,永远这样骄傲,“无论望都是否想要削权,辽东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兵权与地方势力,倘若有一日,北周真的不需要辽东了,那也只会是因为四方太平,东境再无鞑靼人来犯,辽东儿郎再也不用苦守边疆,北周百姓再也不用苦于游牧民族的铁蹄,李家百年镇守辽东,就是为了这一日的来临。戚筠,不是外祖不把你当做李家人,是你从来就不懂李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青山叔、师父,他们与外祖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外祖却将他
们视作亲子。”
“戚筠,你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戚筠没有回答李聿的话,他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
翌日,风阙关传来消息,要求李聿亲自回一趟大营。
李聿独自一人赶回了风阙关,李震早就在议事厅中等着他了,一脚踏进去,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听见李震一声呵斥,让他跪下。
李聿梗着脖子,不肯下跪。
“外祖让我下跪,起码也得说个理由,平白无故,我没错,不跪!”
“你在卫兵营闹出那样大的东境,整个卫兵营都要被你捅破天了,你没错?你有什么错!你老子都被气得连夜离开了,我看你才是老子才对!”
李聿吊儿郎当,“行啊,你问问戚筠答不答应,从今往后让他喊我老子,我没意见。”
“你这个臭小子!”
李震将喝干了的茶盏一把扔到了李聿身上,里头没水,比起昨夜戚筠泼的那一盏茶实在算不上什么,李聿将滚落在地上的茶盏捡起来,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笑得嬉皮笑脸:“外祖,您把我调去卫兵营,不就是想让我做这些事么,怎么如今我做了,您又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啧,
外祖,您这差事,我很难办啊!”
李震一巴掌把李聿嬉皮笑脸的那张脸拍远了,没好气地说道:“我让你去卫兵营,是让你去做参将的,不是让你去做孙猴子大闹天宫的!”
“卫兵营上下就是一团浑水,我不去大闹天宫,难不成还要一直留着那个碌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