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书房内响起一阵叹气声。
站在桌前练字的赵清珵看了棠伯一眼,“您老若是还有事,就自个儿忙去吧,我都多大人了啊,不用您陪着哈。”
棠伯唉声叹气,“如今麟王也走了,侯爷您啊……”
“我怎么了?”赵清珵搁下笔,坐在了黄花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手边的茶水,这盒霉茶还是年前付家兄弟从岭南托人送过来的,付家兄弟是个记恩的人,赵清珵给了他们港口的大生意,他们便始终记挂着赵清珵爱喝霉茶,每隔几个月便会让人送一盒来望都。
“眼下望都乱成这个样子,公子又不在望都,宫里头的封王隔三差五闹事,这事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处理办法啊!”棠伯实在是替赵清珵担心,如今内阁将他推出来,赵清珵就成了摆在明面上的靶子,外头把他骂得那样难听,棠伯听了都来气。
“哎呦,您这怎么还气上了?别人张了嘴要说话,让别人说去呢,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没的操心外人。”赵清珵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不是装出来的,他是当真不在乎那些骂名。
“名声好坏便也罢了,可老
奴瞧着,宫里头的那些封王,不像是会善罢甘休之人,将雍王关在宫中只怕不是长久之计。”
此事的确难办,雍王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就是不松口,赵清珵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撂在了皇宫中,雍王迟早要回到封地,若是这一遭没有让雍王点头,日后想要收回雍都的财政权和民政权,只怕会更难。
雍王被扣宫城,他出不了宫,内阁却也没法更进一步,这事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可偏偏雍王是个硬茬子,不肯点头就算了,三天两头地在宫里头闹事。
带头妄图闯宫,禁军持武器把守宫禁,雍王便自己往禁军的刀锋上撞,事情闹大了见了血,雍王便在殿内大骂赵清珵这个赵氏不肖子孙妄图谋杀叔伯,消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来,赵清珵又是被骂得狗血喷头,朝堂上多数人都在看热闹,就想看赵清珵如何收场。
“备车马,午时过后我进一趟宫。”
自从三天前雍王闹事,赵清珵便没有再人前出现过,等流言民愤平息得差不多了,他才进宫去见雍王。
雍王等人都被安排在了集萃殿,最开始的时候东西偏殿全都住满了封王,后来
渐渐地许多人受不住这样被扣在宫城中的日子,再加上他们也自知硬不过赵清珵,便自请朝堂削去封王爵位,改封王为藩王,慢慢的集萃殿便开始空了下来,到如今也就住了八.九名封王,这些人便以雍王为首,无论做什么,全都听凭雍王发话。
赵清珵给了他们将近半个月的功夫,但他们态度依旧坚决强硬,不肯同意削王。
三日前还闹出了与禁军互搏这样荒唐可笑的事情,赵清珵的耐心已经告罄。
“你们想干什么!”
紧闭的殿门被禁军一脚踹开,轰的一声,寒风呼啦啦往里面灌,原本聚在一块喝茶谈天的赵氏封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们面色大变,下意识看向了雍王赵棣。
“放开我!你们这些赵清珵的走狗!别碰本王!”
“滚!”
“滚开!”
戴着铁头盔的禁军力大无穷,他们将殿内的封王全都钳制住了,所有人都在骂骂咧咧,但碍于他们身后的禁军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心虚与害怕。
殿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
禁军来势汹汹,所有封王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一地狼藉,以及坐在椅子上的雍王。
殿门大开,白茫茫的落雪飘过朱红色的宫墙,赵棣望着那一抹红与白,多纯粹啊,一道身影缓缓从外头走进来。
赵棣一声轻笑,“赵清珵,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
“伯伯此话何意?”赵清珵站在那一片光影之下,有几片雪花顺着萧瑟的北方飘了进来,落在赵清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