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除了赵昀倒台,望都中还发生了一件稀奇事。
深居简出的泰安长公主平白闹出来了一桩风月事,
太子倒台,东宫落败,詹事府如同虚设,就是在这个时候,泰安长公主看上了詹事府中的正六品小府丞,屡次三番宴请那位小府丞,就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泰安把人给纳进了公主府。
望都众人都知道,今年八月南翊侯就要与长公主成亲了,如今婚事未成,长公主先纳了个‘小妾’,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特别是如今太子倒台后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南翊侯与内阁颇为亲近,所有人都在等着南翊侯踏入朝堂的那一天,长公主这个时候闹出这桩事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公主府内泰安难得请了赵清珵与李聿两人上门,她笑得风情万种,“润鹤你是不知道,那位小府丞的模样当真是好俊俏,三十未到,坐在那好似翠竹,瞧不上我,我请他喝酒,他让我自重,自重?我要自什么重啊,他被气得面色冷白,我瞧着就更加欢喜了。”
泰安的身份贵重,若是换作从前,依照她的身份必定能够嫁一个好人家,与夫婿一身恩
爱,可那是从前。
自从她从鞑靼和亲一遭回来后,她贵重的身份之外,还套了一层谁也不敢娶的尴尬。
“润鹤,当日你我的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从去年拖到今年,如今皇兄病重,正好是能轻易悔婚的时候,我送你一个过墙梯,就当做当日你助我从鞑靼脱身的谢礼。”
“望都没人敢和我牵扯上关系,当日若不是你,就算博古尔达肯放我回来,我也没有法子,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泰安笑眯眯地瞧了一眼李聿,“我若是在攀着这桩婚约不放,小李聿该着急了。”
“说归说,别扯到我身上。”
泰安是个狠人,与他姨母没什么区别,李聿恨不得避君三舍。
“借着这桩事,你正好能够进宫求父皇免去你我二人的婚约,润鹤,你没有任何损失。”泰安歪着头,她今年二十八,早就不是豆蔻年华,格桑草原走一趟,什么情啊爱啊的全都化作了烟云,有时候躺在这座公主府,她甚至都在想,人活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唯一能够想通的就是她落得如今这个境地,不过是因为手上握着的权势还不够多。
权倾朝野就罢了,若是当年她没有弱到任凭李蓉摆布,昔日和亲的人或许就不是她了吧。
明明皇兄也很心疼她远嫁鞑靼。
李蓉的权势滔天,所以她心疼自己的女儿不舍得让清平远嫁鞑靼,就轮到了她。
这没什么好恨的。
泰安不恨,她只是想要更多。
“如今望都格局大变,皇后娘娘居于深宫不在人前现身,存芳那个臭小子不争气,去了锡山行宫,润鹤,往后是你的天下了,你我虽然婚约接触,但盟约尚在,不是么?”泰安点了点赵清珵戴着的凤尾戒。
当年格桑草原一行,这枚凤尾戒赵清珵便再没有摘下来过。
这是他对泰安的承诺。
只要他戴着凤尾戒一日,他与泰安的约定便永远存在。
“这是自然。”赵清珵点头。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李聿眼疾手快将赵清珵的手从泰安手中抓了出来,牢牢握住,不给泰安任何可乘之机。
泰安好笑地看着李聿,“怎么,我难道会吃了润鹤不成?”
“你们差点就要成亲了。”李聿嘟嘟嚷嚷,攥着赵清珵的手力道极大,赵清珵随他去,懒得抽出来,只是问道:“今日长公主
让我登门,只怕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吧。”
泰安微微一笑:“润鹤,你好聪明。”
这声音听得,李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自然是只谈风月了。”泰安装作没听懂。
“那既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