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北周的皇后,是北周子民的皇后,娘娘既受万民敬仰,就该坐在属于娘娘的位置上!”
“袁庭,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本宫的位置?哪里才是本宫的位置?”
李蓉伸手指着九重宫阙,“你们一个个,自诩北周良臣,那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本宫凭什么,就要被你们赶回深宫!”李蓉深吸一口气,语气森凉:“太子赵昀毒害陛下,本宫已将太子关押在明德殿中,陛下昏迷前曾下口谕,本宫代持国玺,入主文渊阁。”
“荒唐!”袁庭一挥衣袖。
李蓉冷声道:“袁庭,此乃陛下口谕,你还不跪下来接旨。”
“拦住她——”
雨夜下传来赵清珵的一声高呼,顺着赵清珵指向的地方望去,就见石瑞被左擒熊抓了个正着,左擒熊单手将石瑞擒住,一把往李蓉身旁丢过去,石瑞半跪在地上,袁庭见她如此,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
“此婢女正欲望金銮殿去!”左擒熊声音浑厚,穿破了雨夜,也唤回了袁庭的理智,他一声大吼:“禁军!禁军!禁军何在!”
“今夜谁也不准离开明德殿!
我、我是两朝老臣,我、我是当庭阁老,陛下重病,内阁理应承担重任,今夜、今夜若不听我令者,全当谋逆!”
“李蓉,你、你难道是准备谋逆吗!”
袁庭伸手,一道雷光批下来,惨白的光电落在了李蓉身上,袁庭看清了李蓉的脸色,冷漠,庄严,好似佛台上被供奉的佛像,但她的眼底没有任何悲悯。
“我是内阁首辅袁庭,你们谁敢动我!”
禁军来了,但却是听凭李蓉的吩咐。
赵清珵朝左擒熊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吩咐了几句,夜色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左擒熊偷偷从明德殿中离开了。
“禁军开路,本宫谨遵陛下口谕,亲去金銮殿中取回国玺。”
李蓉意已决,今夜谁也阻止不了她。
“今夜敢走一人!我袁庭撞柱于明德殿前!李蓉,你若承担得起逼死当朝阁老的代价,尽去吧!”袁庭声嘶力竭,他一把掀起了衣袍,跪在了明德殿前。
暴雨如注,袁庭跪,李蓉站,禁军统领不敢妄动,袁庭是首辅,是能号令北周文臣的首辅,今夜袁庭若是撞柱明德殿,明日朝堂之上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上至望都,下至地方,各
州各地,都会因此而陷入大乱。
李蓉不可能让袁庭赴死,她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袁庭,你这又是何必?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忤逆不孝,本宫这是代陛下协理朝政。”
“陛下病重,朝中有内阁,有司礼监,内阁上下一心,天下文官武将辅佐朝纲,皇后是国母,倘若阴阳颠倒,北周祸将不久矣。”
袁庭跪在地上,神情固执而坚毅。
他是真的存了死志的,今夜若有人想擅去金銮殿,那便从他的尸首上踏过去!
踩着他的骨血皮肉,从北周的清明上踏过去!
“你们谁敢走!”
袁庭的这一句话已满是颤抖,他一头栽到了明德殿前的青石板上,大吼道:“陛下,您听到了吗!陛下,您听到了吗 !老臣我,在替您守着北周江山啊!”
“先帝,您若在天有灵,也睁眼看一看啊!咱们北周,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这大概是袁庭这一生中,最果敢勇毅的一刻。
为了阻止李蓉抢夺国玺,为了守住北周江山,他以命相搏,跪在这里,跪在北周历任帝王居住的明德殿前。
谁也跨不过去!
袁庭跪了半个时辰,这半个
时辰,谁也没有出声,李蓉站在高台之上,神情冷漠,暴雨渐停,她终于开口了,“阁老,就因为本宫是女人,所以你们这些所谓的读遍圣贤书的臣子,便要将本宫从朝堂上赶走,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