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的皇城显得格外庄严肃穆,赵清珵和袁庭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李聿已经到了。
左擒熊和李聿一人一马,左擒熊将腰牌扔到金吾卫身上,厉声道:“本官乃锦衣卫同知,奉命查案,速速打开宫门!”
看守宫门的金吾卫还欲多言,见到左擒熊神色冷厉,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咽在了喉咙口,近日望都多事,锦衣卫进出皇城常有的事,虽说宫门已经下钥,但左擒熊腰牌都扔出来了,锦衣卫同知,守宫门的金吾卫不想得罪他。
李聿下了马,风雨摇曳,一把伞根本遮不住,袁庭索性弃了伞,他上了年纪,这样的雨夜来回折腾,脸上早已满是疲惫。
他紧紧攥住了赵清珵的胳膊,“南翊侯,你与老夫说的话,当真?”
袁庭没有询问赵清珵如何得知章平帝在明德殿遇害一事他是如何知道的,他只想知道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今夜闯进宫门,倘若明德殿无事发生,明日金銮殿上他该如何面对朝臣百官的质疑?
赵清珵稳住了袁庭,沉声道:“消息是宫里头传出来的,眼下本侯也无法确保此事为真,阁老若不信,尽可在偏殿稍等片刻,本侯与李侍郎去明德殿一看
便知。”
倘若消息为真,此时此刻,明德殿内只怕是真的风雨飘摇。
一行人在夜色下步履匆匆,雨势渐大,谁都没有心思打伞,李聿记挂着赵清珵的身子,一把将他笼在了宽大的披风之下,替他挡住风雨。
明德殿就在眼前,安静、沉默地伫立在暴风雨之下。
赵清珵与李聿对视一眼,吸了口气,一同迈上了高台。
许多年后,直到赵清珵和李聿成为北周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一文一武共治天下,民间关于二人的讨论仍旧络绎不绝,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将这一夜当做了赵清珵和李聿迈入北周朝廷、真正的起点。
一百零八阶高台,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稳重。
一如他们每一次并肩那般。
走向长夜,走进风雨,始终同行。
明德殿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平静,赵昀发过疯、发过狂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冷冷注视着李蓉,眼中的愤怒早已化作了盛怒后的冷漠,“今夜明德殿内发生的一切都和孤没有关系,李蓉,你想就这样把孤拉下来,做梦!”
“我就算是拉着你们一块去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
李蓉凤眸冷冽,“太子赵昀妄图毒
杀陛下,谢春芳,将殿下扣在殿中,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面见太子!”
“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身受剧毒,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传下口谕——”
“皇后李蓉暂持国玺,入主文渊阁。”
“道士胥鼎,太监谢春芳,皆为人证。”
李蓉话音落下,胥鼎和谢春芳齐齐跪在地上,高声道:“奴婢(贫道)谨遵陛下旨意,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玺在金銮殿的龙案之上,李蓉带着和石瑞对视一眼,石瑞立马了然,先是吩咐那些一路从长翎殿中跟过来的太监牢牢把守住明德殿的内室,将赵昀关押在明德殿中,紧接着便叫上了数十名得力的太监,跟在了李蓉身后往金銮殿赶去。
今夜天时地利人和,李蓉必须要拿到玉玺,然后趁着谁都没有回过神来时候入主文渊阁!
等到明日朝会,李蓉将赵昀谋害陛下的事情揭发出来,就算朝中官员有微词,她有章平帝的口谕,还有玉玺,以及已经入主了文渊阁,一切都尘埃落定,谁还能说什么!谁还能做什么!
内阁那帮人只能将文渊阁拱手相让。
李蓉气势汹汹,正当她一脚踏出明德殿的时候,远
处传来了一声急促而又高昂的喊声——
“皇后娘娘!”
是袁庭。
李蓉神色微变,“袁庭怎么会进宫?”
石瑞摇头,大惊失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