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绵,打湿了宫墙红瓦,雨水在瓦檐滴落,叮咚溅在了水塘中,一眼望去灰蒙蒙一片,天地好似连成了一线,错落的亭台楼阁全成了接水的容器,灰暗的天幕下惊雷闪过,天边裂开一道缝隙,紫光乍现,轰的一声在整座宫城中炸开。
李蓉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明德殿已经乱成了一团。
脚步声踏踏,宫女太监们全都吓坏了,谢春芳一声呵斥,将明德殿中的所有人都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离开。
有一个小太监动作快,趁着宫女们哭哭啼啼的功夫,一溜烟跳了偏殿的窗子,溜走了。
殿内哭喊声渐停,胥鼎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赵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他边叩头边抱住了谢春芳的大腿,“谢公公救命!谢公公救命,贫道并非故意献上有毒的红丸,全是因为受了太子胁迫!太子曾经方言,倘若贫道不这样做、倘若不这样做,他便要杀了贫道!”
“还请谢公公救贫道一命!”
年轻的胥鼎好似变了个人,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他恶狠狠地看向赵昀,“太子殿下,您想要弑父杀君,贫道、贫道绝对不可能与您狼狈为奸!”
躺在床上的章平
帝一直在抽搐,过了不到片刻,他便开始吐血。
章平帝伸手紧紧抓着明黄色的窗幔,他的面色绞成了青紫色,一双手用尽着最后的力气,哇的一下吐出了黑红色的鲜血,谢春芳大惊失色,奔跑着跪到了章平帝跟前,声嘶力竭地吼道:“陛下!陛下!”
章平帝没有失去意识,相反,他的神志无比清醒,他甚至还能清除地认出站在不远处的赵昀。
只见他喃喃道:“赵、赵昀……赵昀!你、你这个、你这个逆子!逆子!”
说完这句话,章平帝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进气少,出气多,谢春芳吓得六神无主,想要喊御医,担又摸不准眼下到底什么情况,直到殿外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到——’,谢春芳才猛地回过神来,在看到穿着凤袍的李蓉第一眼,谢春芳便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殿下他……”
谢春芳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断断续续,李蓉眉头紧皱,她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胥鼎反应极快,他跪着爬到了李蓉跟前,一副被吓得面色青白的模样,急声道:“娘娘救命,娘娘救
命,殿下想要谋害陛下,殿下想要谋害陛下!太子殿下他、想要弑君!”
轰——
天边又炸起来了一道惊雷,明晃晃地往明德殿中劈下来。
站在不远处的赵昀神情呆愣,他望着躺在龙床上渐渐快没了气息的章平帝,又看向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但却口口声声揭发他要弑君的胥鼎,突然就笑了。
歇斯底里,毫无太子的威严和端庄,他一把抓住桌边的瓷盏,猛地朝李蓉脚边砸过去。
乓!
瓷盏稀碎,碎瓷片溅到了李蓉手上,刮出来了一道细微的伤口,伤口开始流血,殷红的血往下滴落,殿内满是血腥味。
“哈哈!”
“哈哈哈!”
赵昀像是疯了,他伸手指着李蓉,然后一脚踹向了胥鼎,骂道:“你们想要陷害孤?好啊,你们一个不入流的乡野道士、一个闺阁妇人,想要联手陷害孤?”赵昀一把抓住了谢春芳的衣襟,怒吼着问道:“谢春芳,你来说、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
谢春芳猛地被赵昀抓住了衣襟,神色大变,他唯唯诺诺,最后虚脱般地跪在了地上,绝望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意
图谋杀陛下,奴婢亲眼看到殿下在外室调换了胥鼎仙师进献给陛下的红丸,奴婢在见到殿下调换红丸的时候虽然疑心此事,但想到殿下近日来伺候陛下勤勤勉勉向来没有出错的地方,再加之仙师与太子交好,奴婢便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