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局的不是赵昀,而是内阁。
赵清珵微微一笑,“赵昀与内阁背道而驰,君为上,臣为下,内阁势必要重新辅佐来日的君王,就算不是君王,起码也该是在朝堂之上能够说话的人,内阁需要有人站出来一锤定音,不是赵昀,就会是其他人。”
李聿听懂了赵清珵话中的野心,他轻声道:“你想等内阁来找你?”
赵清珵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小扇,慢条斯理:“内阁不找我,还能找谁?”
如今后党愈发势盛,袁庭不可能向李蓉低头,曾经有赵昀,今后便会有其他人。
“我与内阁是各取所需。”
“侯爷,您怎么就确定,内阁一定会来找您呢?”
“因为,”赵清珵的目光平静而又幽深,“赵昀马上就要成为一颗废棋了。”
紫衣是赵清珵在宫中的眼线,这些日子宫外流言纷纷,都传赵昀与那个胥鼎仙师来往密切,赵清珵也好奇背后真相,可询问紫衣,却得知并无此事,既然赵昀与胥鼎的交往过密是空穴来风,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放出这个消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无非是想将赵昀拖下水,无风不起浪,赵清珵望向九重宫阙的
方向——
要起风了。
天边接连炸开好几声惊雷,明黄色的宫墙被暴雨冲刷,春风料峭,宫门被吹得吱呀作响,赵昀伺候完章平帝便准备出宫,侯在外室的谢春芳见状道:“殿下,外头风雨交加,眼下出宫只怕会衣裳尽湿,殿下不若稍作片刻,待雨势小一些了,奴婢再吩咐宫人送您出宫。”
谢春芳的态度恭敬,赵昀尽管越来越怀疑这位在父皇跟前伺候了几十年的贴身太监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眼下也只好点头。
春雨甚少有下成这样的,往外望去雨幕成了一片珠帘,风雨下什么也看不清了,人站在殿外顷刻间就会被漂泊大雨淋湿。
反正出宫也没什么要紧事,赵昀便坐在了明德殿外室,吩咐谢春芳将今日的奏章抱过来。
安晋的死让赵昀全身而退,若抛开更深层次的党政不论,赵昀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依旧稳当。
内阁闭嘴,司礼监摇摇欲坠,皇后李蓉一介妇人,能成什么大气候,到头来还是要靠他这位太子监国,再加上还有章平帝的宠信,这些日子章平帝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赵昀进宫,才能在他清醒的时候说上几句
话,这些话章平帝听了,还就是会点头。
“殿下,胥鼎仙师来了。”
听到外头宫女的传话,赵昀眉头微皱。
这些日子他旁敲侧击地在章平帝跟前提过,所谓修仙大道不过是无稽之谈,多是凡夫俗子的虚妄。
赵昀直言‘父皇乃北周之主,倘若痴迷于修仙大道,来日百年史书上该如何落笔父皇政绩,文武百官又该如何看待君王,天下百姓又如何会对您臣服于心’,一番话说得至诚至孝,他自从章平帝病后便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伺候,章平帝知道他是个有孝心的,有那么几回,都要被说动了。
奈何胥鼎贡献上来的红丸效果实在好,章平帝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多,他信任赵昀,也宠爱胥鼎,赵昀拿这帮道士没法子,不乐意他们出现在明德殿中。
从前赵昀为了获取章平帝的宠爱,在章平帝修道一事上不发一言,甚至还主动提出来在望都修建道观供奉真人,可那是从前。
如今的赵昀撕掉了伪善的外壳,他连内阁的话都敢直接不听了,更何况一个小小道士。
这些道士, 满嘴谗言,蛊惑人心,实在可恨。
“贫道胥鼎见过太子殿下。
”
胥鼎恭恭敬敬地朝赵昀行了个礼,他的手中托着一方锦盒,赵昀放下奏章,让他过来,“这又是你新炼制的红丸?”
“回殿下话,这三枚红丸乃贫道这十日闭关修炼所得,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陛下若服下,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