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所料不错,这种时候还会到场参加赵昀举办的宴会的人,基本上就是挑明了自己是太子党,朝堂之上与皇后党更是摆在台面上的分庭抗礼。
两个人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赵清珵冷眼打量着出现在席面上的官员,最高不过三品侍郎,内阁之中无一人出席。
“袁庭经此一事,只怕对赵昀要起二心了。”
“你与赵昀在宫里待了这两个月,华章与同莲在朝堂上搅得天翻地覆,袁庭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没保,直接让锦衣卫把他带去了昭狱,我看赵昀如今是大势已去,徒挣扎。”
“朝堂上的事哪里就能说得这么死了。”赵清珵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往嘴巴里头送,李聿眼角,斜睨了他一眼,用筷子挡住了杯沿,示意他放下来,赵清珵撇了撇嘴,满脸不悦。
偷摸干坏事没干成。
赵清珵侧头不肯再和李聿说话。
远处的游廊上走过几个小人,后头跟着一位行色匆匆的官员,赵清珵没仔细瞧,但李聿却夹着筷子哎了一声。
“怎么了?”
李聿伸手指着那一行人,“那个人,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走在最后头的那个官员
躬着身子,神色慌张,像是揣着大事,领着他往前走的管家回头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他稍微淡定了一些,左顾右盼间一不小心对上了李聿打量的眼神。
李聿记起来了。
“那日行宫出事,我不是去三清阁看了眼吗,这人就在场来着。”李聿撑着脑袋,“这人是工部的,在场的人喊他、喊他……是了,喊他安晋。”
赵清珵望着安晋的背影,尽管时局纷杂,但在场的官员基本上都端着一副笑脸,像安晋这样冒失慌张的还真没有。
“明日让左擒虎来一趟府上,我有话问他。”
两人没有在席面上久坐,呆了会,在认清都有哪些人来了宴席后便离开了,其他人赵清珵倒是都没怎么留意,唯独那个神色慌张行踪鬼祟的安晋,人群中匆匆一瞥,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元宵佳节,东宫的这一场宴席虽然冷清,但望都城中却热闹非常。
再加之章平帝苏醒的消息传遍望都,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比起除夕夜的沉闷与肃静,眼前的这个元宵热闹的像是所有人都当做除夕来过。
恨不得放他个一夜炮仗。
“棠伯今夜可是备了一桌好菜,他
到现在都惦记着除夕夜你不在,大家伙过了个冷冷清清的年。”
赵清珵与李聿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同莲与华章忙了这些日子,让他们也一块上门热闹热闹。”
“他们两个早就说好了,今夜要拎一壶好酒上门。”
每年的元宵节朱雀大街上都会有灯会,宝马雕车香满路,满城的烟花炮竹,寻春台上的灯笼会亮一整夜,站在城墙之上远眺朱雀大街,好似九天银河坠入凡尘。
不过才正午,整条朱雀大街已经在为晚上的鳌山做准备了,瞭望台上当值的守卫也没了心思,全趴在塔台上嬉笑,观赏着已经挂在高处的花灯。
“今夜……”
赵清珵话还没说完,李聿就接过来了话头,“今夜棠伯府上也扎了花灯,到时候咱们用了饭,便去后花园里头赏花灯,出来就别想了,入了夜风大,你昨夜才发了高热,我再带你出门,棠伯该举着扫帚在后头打我了。”
听着这话,赵清珵闷闷不乐了一路。
回府的时候也不怎么搭理人,自顾自就去了南客轩逗孔雀。
棠伯跟在后头,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出门前不是还好好的么,谁惹侯爷
了?”
李聿摸着鼻尖,将方才与赵清珵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推着棠伯往外走,“侯爷这是没得出去玩,在屋子里头闹脾气呢,别理他,小孩似的,越活越难哄了。”
这两人的事棠伯懒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