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世家盘踞岭南百年,牵一发而动全身,荣叙逃出大庾城已是后患,若在此时再动这些世家,只怕会惹出事端。”
“改革在即,维稳为上。”
赵清珵想要兵不血刃地料理岭南的中原世家,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事情闹大了,望都若再插手岭南,赵清珵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若是如此,他宁愿徐徐推进改革。
“侯爷,总督,”正当赵清珵与李聿说话的功夫,武镇川敲了敲门,赵清珵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
“你有何事?”赵清珵见武镇川面色有些青白,多问了一句:“华霆的脸色瞧着有些没精神,近日来是碰上什么事情了吗?”
武镇川摇了摇头,他只是将一沓纸递到了赵清珵跟前,“卑职近日走访田间乡野,这是大庾城边上所有田地农庄的情况,其中以常家侵占田地最为严重,常家家主是陈家的家奴,可以说常家在大庾城中作威作福,背后依仗就是陈家。”
赵清珵打量着武镇川,他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起土地赋税改革,武镇川木着脸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这才短短几天,他就转性了?
武镇川这个脾气赵清珵也算是看明白了,一
根筋,认准了的事谁都拽不回来,所以之前他见武镇川不乐意土地改革,他都做好了短时间内不用武镇川的准备,武镇川是牛脾气,但他也不是没有眼睛,赵清珵一旦开始改革,收益的是谁武镇川自然能看到,到那时自然而然地就会站出来支持赵清珵。
强人所难的事赵清珵不想做,他想让武镇川自己想明白。
但他没有想到,武镇川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了。
他结果那一沓纸,厚厚的一叠,联想到武镇川发黄的面色,赵清珵笑了笑,“你这几日就是在忙这事?”
武镇川点了点头,“侯爷既然想要土地改革,改井田为均田,最难办的还是陈家。”
不愧是海之唤的学生,看事情就是如此犀利,赵清珵点了点头,“陈家当了岭南几十年的土皇帝,从前印德群在位时都拿陈家没办法,依你所言,该怎么办陈家?”
“杀鸡儆猴。”武镇川压低了声音,“陈家不好动,想要动中原世家,绕开陈家为上。”
陈家在岭南的根基太深厚了,官商结合,百年世家最怕的不是朝中有大官,怕的是小人遍地,就像是一头猛兽好对付,但若是对上密密麻麻的马蜂,当
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将岭南看做丛林,那么陈家就是这片丛林中的蜂王。
赵清珵和武镇川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常家。
“常家家主是陈家的家奴,动常家便是在不动声色地警告陈家,让陈家闭嘴,还能趁机告诉岭南世家,您要改革了。”
“若是这些世家够聪明,就该知道他们翻不了天。”
刀子落下来,常家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在武镇川与赵清珵商议好拿常家开刀后没几天,常家就听到了这个风声。
常家家主常霁德匆匆赶往陈家,可偏偏陈岳群这阵子称病不见客,常霁德求见无门,随行的心腹见状,出言道:“老爷,陈老爷不肯见您,怕是已经比我们先行一步得知这个消息了……”
常霁德站在陈府大门前,面色阴沉,“连我们都得知了这个消息,陈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说完,常霁德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只是我没有想到,陈老竟当真会这样绝情,见死不救。”
南翊侯想要收回世家手上的田地,前几天常霁德从属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信,南翊侯到底年轻,且刚来岭南,这个时候朝世家开刀,简直以卵击石,常霁德不觉得
这位年轻的侯爷有这样大的魄力。
但昨日夜里心腹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南翊侯当真要朝常家开刀了。
消息是从布政使司中流出来的,虽然武镇川继任大庾城太守,但在这之前他在布政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