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望着庭院,前言不搭后语,“这里应该有一株木棉树。”
魂魄不曾来入梦,挂在窗棂下的风铃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赵清珵睡得浅,梦中断断续续地出现着连绵成片的木棉花,他拎着酒,慢吞吞地走在木棉树下,花瓣簌簌落下,梦就醒了。
李聿在院子中练拳,石斛与他对打,两个人都收着力,一来一回打得难分上下。
赵清珵披着长袍站在廊下,侯在一旁的于勐扭捏地走了上来,喊了一声‘侯爷’。
“想通了?”赵清珵问道。
于勐点了点头。
“嗯。”
赵清珵招了招手,李聿便停了下来,几步走到了他边上,清晨薄雾散尽,长日高照,李聿额头上一层薄汗,赵清珵用袖子替他擦了一番,笑着道:“让人去陈府将陈岳群请过来,与他商定好买马场,还有旁的事要你去办呢。”
“何事?”李聿甩了甩头发。
“继续进山抓捕勾会。”
“又抓?”李聿挑眉,抓人是没问题,他既然能抓勾会一次,便能抓他第二次,只是这抓了放放了抓的,有什么意义?
“还是老规矩,人抓回来和勾彤关到一块去,然后到了晚上偷偷把他放走
。”
李聿有点糊涂,于勐亦然,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赵清珵眼中挂着笑,他捏了捏李聿刚练过拳紧绷的小臂,“失败不会让勾会臣服,要亲手打散他的傲气,才有坐下来谈判的可能。”
只有让勾会发自内心的承认他们的强大,勾会才会选择低头。
勾会选择了野蛮的骄傲,那就只能用更加强大的野蛮让他臣服。
抓他是因为比他强大。
放他是因为赵清珵想告诉勾会,从始至终,勾会眼中的强大都如此脆弱。
李聿抓过勾会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前有于勐失利,勾会轻敌,不过半天的功夫,李聿便又将勾会绑回了侯府。
当天晚上,赵清珵便让于勐将人给放走了。
“侯爷,勾会离开前说想要见您。”
“不见。”赵清珵翻了一页书,“让他哪来的回哪儿去。”
李聿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茶,听到这话他抬头,戏谑地问道:“这是打算三抓三放吗?”
大概勾会也猜到了赵清珵的意思,回到五岭后便做好了李聿来攻打寨子的准备,平静了几天,果然,险峻的五岭山中又等来了李聿。
除开于勐那一会,这是第三次。
勾会在
断桥上埋了炸药,抱着与李聿决一死战的念头,迎接这场迟来的屈辱。
李聿不过桥,他从来就没有将战火蔓延到勾会的寨子中,他带着人马侯在桥的另一头,勾会率领着东瓯部的青壮年冲出来,他们眼中都带着决绝与恨意,勾会手持长矛,朝李聿狠狠劈过来。
进山后李聿便没有骑马了,他缓缓抽出了狼头刀,挡住了勾会迎头击下的长矛,轰,猛烈的撞击声引得山林中群鸟惊飞,勾会的眸光赤红,他直勾勾地望着李聿,一声大骂。
李聿听不懂百越话,但多半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勾会力气大,一拳可以砸断树枝,李聿一边躲着勾会的拳头,一边寻找他的弱点。
今日这一次搏斗,李聿明显感受到了勾会身上散发出来的决绝。
要么赢,要么死。
李聿的长腿一扫,缠在了勾会的背上,力量与柔软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李聿的长臂紧紧锢着勾会的脖子,勾会甩不掉他,他一把抓住了李聿的双腿想将他丢出去,李聿借着借着这股力猛地跳了起来,狠狠朝勾会背上砸过去。
砰!
勾会反应迅速,他一个躬身将李聿从身上摔了下去,抓住了李
聿的小腿,便要将他往树上砸过去!
一声巨响,树枝断了,李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勾会重新捡起被打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