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的出现让寨子中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如何?”
“将他们都带出去。”
赵清珵扫了一眼隐匿在山林中的寨子,眸光平静。
“我不会伤害你们。”赵清珵站在最前方,他的百越话无比娴熟,李聿诧异地看着他,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赵清珵会说百越话。
“你将我们带出去,山神会惩罚你的!”
“我会放你们回来的。”赵清珵保证。
不光是东瓯部落窃窃私语,李聿也有些不解,“润鹤,你将他们抓走,还要把他们放回来?”在辽东,他们若是在边境发现了作乱的鞑靼人,从来都是屠戮殆尽,不留一个后患。
最开始决定带兵清剿五岭中的百越人时,赵清珵想的也是就算不杀光这些山中的百越人,他也要将这些人圈禁起来,百越人存在一日,岭南便无法安稳。
但今日他被带来了东瓯部,亲眼见到了勾会口中所谓的‘野蛮的尊严’,百越与中原之间染了太多的血,赵清珵想找到一个能够让百越和中原平衡的办法,战争的背后是政治,但让中原和少数民族和平相处的手段并不是只有战争这一条路。
李聿不相信,这些百越人会老
实听话。
但本以为这些被赵清珵抓走的百越人会在难行的山林间发难,他一路上百般警惕,但直到走出了山林,这群人依旧老老实实。
他们甚至在见到驻守在五岭外的军队时还十分惊恐,他们跪在赵清珵跟前,叩头求饶,说着一大堆没人听得懂的话,为首那个最凶悍的妇人甚至还落下了一行眼泪。
“他们在以山神的名义求我,求我放过她们。”
李聿见过太多残暴的鞑靼人,他们肆无忌惮地踩踏着中原的土地,所以李聿对百越人带着天然的敌视。
尽管他们此刻低头,但李聿仍旧把他们当做潜在的敌人。
敌人是不会屈服的,除非用弯刀割下他们的头颅,否则总有一天他们会踏马而来,侵略脚下的疆土,对于李聿而言,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赵清珵踮脚,拿掉了落在李聿头顶的一片树叶,他的眼底带着平静而又温和的力量,“李聿,百越不是鞑靼。”
杀戮解决不了一切。
东瓯部想要属于他们的尊严,中原不是给不出来,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需要坐下来好好相谈,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百越占山为王肆意抢掠过路无辜百姓,中原官
员进不了山,被横亘在五岭之外。
赵清珵需要一个和百越坐下来面对面谈话的契机。
今夜东瓯和百越自相残杀,这便是赵清珵想要的契机。
“石斛带着一队精锐进了山,我让他在东瓯与百越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将他们引出来,于勐带兵守在山口,李聿,这计划万无一失。”赵清珵摸了摸鼻尖,“你别恼了。”
“原来你不是没有看出来我在生气。”李聿咬牙切齿,他双手摁住赵清珵的肩膀,“那是你没受伤,你孤身一人闯进东瓯部的寨子中,若是东瓯部的人把人杀了,随便仍在那个山头,润鹤,我连你的尸骨都寻不到!”
赵清珵和李聿在争执,于勐越听越心虚。
主仆两人被李聿训斥得哑口无言,赵清珵讨好地看了一眼李聿,李聿冷冰冰地扭头:“别这样看着我!”
沉默无言,一行人静悄悄地守着五岭入口,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沉寂了一夜的雀鸟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出来觅食了,林子中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满头杂草的石斛猛地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他扬了扬手,大声喊道:“于勐,快跟上我!”
“驾——”
于勐和白
卓宇立马拍马,轰隆的铁蹄踩在了山林之中,犹如雷霆之势。
马蹄溅起了一地泥浆,于勐抽出绑在腰上的鞭子,骑在马上,在穿过一片低矮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