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印大人所言,你这还是替城内百姓做了一件善事了?”于勐一脸好奇,“既如此,下官又有疑问了,既然城内有盗匪,印大人怎的不派兵剿匪,反而让巡防营的人驱赶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乡人呢?”
印德群在心里骂人,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但他面上还是赔笑,“侯爷有所不知,那盗匪……盗匪实在残暴,杀人如麻手段凶残,下官曾经派兵镇压过,但无功而返,实在不知该如何镇压盗匪。”
“印德群,你身为岭南布政使,以及兼大庾城太守,除暴安民本该是你的责任,但如今却任凭盗匪猖獗,该当何罪!”
“侯爷息怒,下官知罪!”
“哦?”赵清珵歪着头,慢吞吞地问道:“既如此,不知印大人何罪之有呢?”
印德群‘啊’了一声,那模样呆呆地,于勐在心里都同情了这位布政使一刻钟,栽到他们侯爷手上,也实在是他命中有此劫难,阿弥陀福。
“下官罪在……罪在……”
直到此时此刻,印德群才发现他竟然在无声无息中被赵清珵饶了进去,可事到如今,他却再没有任何回旋之地,他只要咬牙
认下了这件错事,“下官玩忽职守,没有及时剿除山中盗匪,危害城内百姓,还擅自调动巡防营驱逐外来商户。”
赵清珵点了点头,“不知布政使有何对策呢?若是能够功过相抵,来日本侯上书呈报朝廷,也好替大人求情。”
印德群哼哼唧唧,微弱蚊蝇地说道:“下官必定组织手下剿匪……”
“何时?”
“待来日……”
“来日?”赵清珵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见他如此神情,印德群忙不迭开口,“回侯爷话,剿匪一事事关重大,下官需得与巡防营的总督好好商讨……必得要有一个万全之策,才可动身进入五岭,否则光是五岭中的瘴气便能让人进退两难。”
“剿匪虽难,但却不是拖到如今没有半分进展的借口,太守既然能力不够,不知布政使司中可有毛遂自荐者,愿与本侯一同带兵剿匪?”
赵清珵的声音不大,但就在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百姓的沉默是因为他们不敢相信这位年轻的侯爷当真会有如此魄力进山剿匪,官府中的人沉默是因为他们深知五岭之中的百越族人有多凶残,再加上五岭地势险
峻,山高水深,寻常人进山都难,更何况还要剿匪?
这简直就是在送死。
没有人敢站出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印德群见众人沉默,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凭这南翊侯有通天的志气,手底下没人替他办事,还不是白搭!
“左参政武镇川可在?”
于勐突然点了武镇川的名,武镇川有点愣神,抬头,露出了一张精练干瘦的脸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位大人,左参政乃我司属官,不知您找他有何事?”
“侯爷,卑职与武大人是旧相识,武大人行事果毅,秉性正直,卑职想为武大人谋这一差事。”
武镇川看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个情况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回话的于勐,摸了摸脑袋,他不认识这个人啊?
他都有十多年没有回望都了,在望都哪里还有什么旧相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侯自然允准。”赵清珵看向呆愣跪在人群中的武镇川,“左参政,本侯将清剿山匪的差事派给你,不知你可否愿意?”
这有何不愿意。
武镇川虽然不认识那位自称与他是旧相识的官员,但他自从来了岭南
,便对五岭中作乱的百越人十分痛恨。
但他不受重用,荣叙溜须拍马一流,印德群干什么都爱带着荣叙,前几年他也上书想要印德群派兵清剿五岭中作乱的百越人,但印德群看了他的上书,除了骂他一句多事,再无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