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候的赵清珵，眼底有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李聿头一回相信，或许昔日赵氏能够夺得这个天下，靠的并不全是马背上的逐鹿。
赵清珵的野心与欲求暴露在了李聿眼前。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有关鞑靼有关辽东的一切。
他们只是沉默地继续往南走。
黄昏时分，余晖的光影拉得斜长，此时的赵清珵与李聿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因为怕湖中的水不干净，李聿担心赵清珵体虚，喝了不干净的水会生病，只是让他稍微抿了抿。
赵清珵的步履逐渐缓慢。
“这条路上有马蹄的痕迹，咱们顺着泥泞往前走，应该能够找到牧民居住的希楞柱。”
赵清珵嘴皮子干得都要搓火了，他望着橘黄色的夕阳，有气无力地开口：“咱们这模样，会起疑吗？”
“快到刀蛮部了，佟木不是说这边挺多中原人的吗，到时候就说咱们从刀蛮部进草原打猎，我会鞑靼话，应该能讨到一碗水喝。”
但好运并没有到来。
寂寥的狂野起风了。
李聿鼻尖轻嗅，风里有肃杀的味道。
他眯着眼睛望向远处，语气急促而紧张：“趴好了！”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李聿一把将赵清珵按到了草堆之中，马蹄从远方响起，如雷霆般轰动。
李聿神情一变，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他拍了拍赵清珵的肩膀，“在这儿躲好了，看我去抢一匹马来！”
这趟进格桑草原李
聿没有带刀，他赤手空拳地冲了出去，鞑靼人骑着大马，手持弯刀，凶神恶煞地朝李聿狂奔而来。
李聿脱下外袍，往空中挥了两下，瞅准时机，就在第一匹马驰骋而来之际，他猛地一甩长袍，长袍在半空中划过一声刺啦的声音，仿佛将凝滞的空气都撕碎了，轰——
高大的草原战马被李聿挥出来的衣袍绊倒了。
李聿眼疾手快，猛地朝摔倒在地的鞑靼人扑过来，他的神情发狠，双手死死锢住了戴着布帽的鞑靼人的脖子，赵清珵躲在暗处，就在李聿被那个鞑靼人的双腿紧紧缠住腰身之际，赵清珵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冲出来，一把拿起从鞑靼人手上飞出去的弯刀，大喊了一声‘李聿’！
李聿一把接住了赵清珵抛过来的弯刀，手起刀落，原本死死缠着他的鞑靼人睁着眼睛失去了呼吸。
“润鹤，快，上马！”
李聿握着缰绳，翻身上马，雷霆之声越来越近，李聿身下的战马不驯地嘶鸣着，仿佛不满被李聿所掌控。
李聿狠狠抽了它一鞭子，伸手，将赵清珵一把拉到了身前。
“驾——”
越来越多的鞑靼人骑着马追了上来，李聿往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在夜色下犹如黑潮。
他驾着马往刀蛮部的方向驰骋，但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无数黑潮从南方涌了过来，赵清珵眉眼大变，他喊了一声：“李聿，不能再往前了！”
再往前就是送死。
李聿心一狠，可他偏要往前
！
他们堵住了刀蛮部的方向，想让李聿回头，可回头是他们从鞑靼宫廷逃出来的路途，必定设下了重重埋伏。
李聿一声怒吼，“润鹤，握住刀，咱们拼一把！”
草原空旷辽阔，再加之鞑靼人不擅长用弓箭，短兵相见之下，擅长御马的李聿未必就落了下风。
他带着赵清珵在浓密的草场中穿梭，将身后的鞑靼人远远甩在了身后，夜色越来越浓稠，今日乌云密闭，月亮与星辰都被密云遮住了，看不清前路，赵清珵只能通过凄厉的风声来辨别他们就将将鞑靼人甩了多远。
天边的乌云仿佛压在了头顶。
直视之下只让人觉得窒息。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又是一个春猎那样的雨夜，身后的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