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运气还是算计?”
“赵世子,在下当真是困惑的紧。”
谢承直勾勾地望着赵清珵,眸光冷冽且默然。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赵清珵微微一笑,“无论是运气还是算计,只要结果还不错,不就行了?”
“指挥使难道对如今局面,不甚满意么?”
“满意?”谢承一声哼笑,“我有什么不满意的,锦衣卫如今全身而退,陛下不满锦衣卫牵连朝政,皇后必定有所收敛,不用做别人的狗,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清珵拱手,“那指挥使还真是双喜临门了。”
“只是,”谢承眯着眼睛,打量着赵清珵,“我不明白,赵世子与锦衣卫究竟是敌是友?”
“来日若刀剑相向,本官只怕今日的三大营便是来日的锦衣卫。”
谢承起身,拂了拂衣摆,神情冷漠:“今后便不是唤你赵世子了,赵提督,望都这条路不好走,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有时候一条路走到底了才会发现这究竟是活路还是死路,还望赵提督心有明镜台,不要一头往死路里扎才是。”
“锦衣卫不是三大营,来日你若想算计锦衣卫,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谢承穿
着飞鱼服,腰上挂着绣春刀,他冷冷望着赵清珵,眼中尽是杀意。
他们今日可以是联手将三大营推出来,来日便有可能拔刀相向。
这就是望都。
在这座都城之中,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
赵清珵与谢承对视,眼中尽是坦荡,没有喜好惧意,他勾了勾唇角,轻声道:“指挥使坐镇锦衣卫,在下岂敢放肆。”
“敢不敢你说了不算,我也不信。”
“只是一点,”谢承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赵清珵,腰间的绣春刀被拔出来了一寸,“你想在锦衣卫头上放肆,我手中的刀可不答应!”
“赵提督,今日恭贺你平步青云,还望你今后好自为之,免得走上了绝路,辜负了陛下与皇后的这一片好生之德。”
谢承走了。
只剩下赵清珵一人安静地坐在小院中。
他的眉眼沉静,垂着眼皮的时候,眼底的汹涌便就此被遮住了。
黑色的云雾翻滚如浪,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却只剩下了白茫茫的苍凉,一如望都常年不变的灰扑扑的天,不起丝毫波澜。
出发去格桑草原那日,皇后亲送和亲队伍。
赵清珵带着三千营的五千士兵护卫和亲队伍。
泰安长公主站在
九重阁之上,拜过天地,拜过皇后陛下,穿着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一步一步地走下高台。
珠帘晃动,正午璀璨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妆容明艳,但透过满头珠翠,只能看到泰安脸上麻木而又冷漠的神情。
丹霄万里,碧空晴鹤。
这是北周女子的宿命。
泰安在众人的恭贺声中上了为首的马车,赵清灵紧随其后,她是泰安的媵妾,不需要如此隆重的礼仪,她只是简单地拜过了章平帝与李蓉。
马车缓缓行驶,神户大街上人头攒头,百姓们交头接耳,垫着脚想要看清楚马车内坐着的两位公主究竟是何模样,鞑靼,那是一个望都百姓这辈子都不觉得会有交际的部落。
可他们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两名瘦弱坚韧的北周公主,才使得北周不起战事,边境太平。
彼时的边境早已烈阳如火,炙热的日头洒在苍茫的草原之上,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向大地。
巡边的将士正三三两两围坐在湖泊边上,这是密西与鞑靼格桑草原的边境线,从密西越往西北走,草原风光就越发壮阔,像密西那样苍茫的戈壁逐渐被肥美的草场替代。
混在小兵队伍中的李聿叼着一根野草
,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打瞌睡。
正午时分,正是草场之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