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这话一出,不知触到了霍焦什么逆鳞,他急得臊红了脸,大声说道:“小李聿,你怎可如此说敏娘!你娘当初生你就吃了不少苦头,她就盼着你们姐弟几人能够顺遂平安,你要去前线,你娘那边我交代不了!”
“我要您交代什么呐……”李聿嘀嘀咕咕。
霍焦反正就是不同意。
甚至还张罗着要把李聿打包送回辽东。
“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想到来找我,原是打量着坑我来了!辽东不让你去格桑草原,你就跑到密西想绕道往西北走,臭小子,你算盘打得望都都要听到了!”
霍焦这一巴掌拍得重,李聿揉着发疼的肩膀,在心里想道:那您是没见过,望都有个人比我这点算盘打得响多了!
您还是没见过世面。
“师父,要入夏了,边境线上肯定不太平,反正您每年都要带兵巡查西北边境线,您就把我塞到巡防兵里头去,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难得啊!”李聿眼瞅着说不过霍焦,就想要打感情牌。
霍焦软硬不吃,他冷冷看着李聿,“臭小子,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非去边境的理由吗?”
“你要是说得出来,
我还真就带你去了!”
霍焦本以为李聿会随便编一个理由出来糊弄他,但没想到,李聿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口:“师父,我怀疑辽东和鞑靼之间,不干净。”
霜花阙上的风声呼啸。
烽火台上插着的军旗猎猎作响。
李聿的话湮灭在了风声中。
他的眉眼低沉,神情有些低落,没了昨日来到密西时的桀骜和张狂,当他再次抬头看向霍焦的时候,眼底竟然还出现了一丝茫然。
像是下意识想寻求一些依靠。
“师父,去年冬天麟王谋逆一事,你可知晓?”
霍焦点了点头。
去岁那事闹得大,再加上麟王谋逆那时候已经入冬了,边境线上暂时休战,外无贼敌,朝野上下的目光就全落在了麟王谋逆案上。
那阵子密西讨论最多的就是麟王一个吃喝不愁的封王,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谋反了呢?
而且谋反就算了,偏偏还带兵打到了风阙关,被辽东大帅直接斩杀在了风阙关下。
他们当兵的,沙盘一演练,就看出了端倪。
倘若那麟王真的有野心,想要举兵谋反,带着手底下的将士穿过科沁草原去翻祁鸣山打望都,也比直接绕道风阙关
要好啊,毕竟翻祁鸣山只是累一些,打风阙关那可是实打实要和辽东军部碰上的,霍焦只觉得麟王虽有野心,但却蠢笨至极。
李聿低声发问,“师父,你也觉得麟王谋逆存在疑点是吗?”
霍焦没吭声。
事关朝廷大事,他区区武将,不得随意置喙。
“师父,我之所以想去前线,就是想去看看鞑靼那边到底有什么猫腻,我在望都那边得到的消息,麟王是追着鞑靼人去的风阙关,可众所周知,麟王他……是被我爹杀死的……”
后面的话一说出口,霍焦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想到李聿话中的隐秘。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放什么屁?”
霍焦被李聿的话吓到了。
密西这样炎热的天,他却只觉得一片寒凉。
“戚兄他……反正戚兄他担任辽东大帅这么多年,上阵杀敌劳苦功高,李聿你这话说出口,伤的是你老子的心。”
李聿垂着头颅,闷声道:“倘若我查清楚了,此事与辽东当真没有干系,我必定跪在我爹跟前道歉,无论是跪祠堂还是家法处置,我都不吭半声!”
“可是,”李聿抬头,眼底有怀疑,也有愤怒,“倘若
辽东真的不干净,我如今既有所怀疑,置之不理才是辽东的不肖子孙!”
“哎!”
“嗨!你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