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罪人。
爹不是罪人。
赵清珵烧糊涂了,还以为在麟王府,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喊着‘娘’。
梦里面娘坐在窗前绣花,阿姐在院子里练剑,他陪爹喝茶,爹说他要带着阿姐去巡查麟都三城。
一转眼,锦衣卫就来了。
赵清珵陷入了梦魇,他明明记得爹和他说的是带着阿姐去巡城,为何他会造反?
赵清珵不信。
爹没有理由造反,麟都偏安一隅,富庶繁华,他们一家人在麟都生活的好好的,爹不可能会造反的!
他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梦里面爹娘还在,阿姐的一杆红缨枪舞的英姿飒爽,中秋快到了,阿姐说过的,要吃娘亲手做的鲜肉饼。
“喂,醒醒,到望都了。”
睁眼,是阴冷潮湿的牢笼。
赵清珵被人从笼子里拖了下来,一双腿因为戴着镣铐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跌跌撞撞地站在平地上,北镇抚司大门前站了两名锦衣卫,见赵清珵孱弱清瘦,啧了一声,“这身板,只怕没两鞭子就被抽断气了吧?”
“皇后娘娘吩咐过,人不能死。”
赵清珵被提进了昭狱,吱呀一声,铁门合上了。
走在前面的锦衣卫面色阴沉
,他朝赵清珵啐了一声,“你们赵家造孽,辽东因你爹造反流民无数,你如今还苟活于世,真是天下之耻!”
昭狱关尽天下罪人,但谋逆案却是头一件。
赵清珵进望都,被关在昭狱,一时间整个北镇抚司都成了北周的瞩目之地。
“像你这样的罪人,本是活不下来的,但谁让你命好呢,摊上一个好姐姐,宁愿去给鞑靼人和亲,也要把你保下来。”
“啧,鞑靼野蛮,咱们中原的姑娘过去,可有罪受了啊!”
赵清珵垂着头,眼底一片浓烈的悲恸。
从昭狱大堂走到牢房,要过一道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下,愈发阴暗。
镣铐声拖地,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但还未走至牢房,一名锦衣卫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指挥使,刑部来人了。”
“刑部?”押送赵清珵的指挥使谢承神色未变,“刑部来人做什么?”
“说是内阁的吩咐,要将这人……押到刑部去。”
“不见,把刑部的人打发走。”谢承得到是皇后的吩咐,皇后下了令一定要留此子活口,人不在昭狱,谢承不放心。
“指挥使,打发不走啊!内阁出了票拟,刑部的人拿着司礼监的
批红,咱们锦衣卫拦不住!”
刑部铁了心要和锦衣卫抢人,拿着批了红的票拟,亲来北镇抚司拿人,谢承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清珵被带走。
刑部马车一走,谢承就沉着一张脸,厉声道:“我进宫,向娘娘回禀此事。”
……
刑部大牢比昭狱要大很多,昭狱阴私,刑部看着却很干净,就连大牢中那股腐烂的臭味都微不可闻。
刑部大牢中,侍郎方邈早就候着他了。
赵清珵被人踹了一脚膝盖骨,“跪下!”
膝盖疼的发麻,赵清珵的一双眼泛着冷意,尽管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踢碎了,但依旧倔强地不肯下跪。
“上跪君父下跪百姓,尔等小官,凭和要我下跪。”
赵清珵被人掐住了肩膀,狱卒想要压着他跪在地上,赵清珵咬牙,站得愈发挺直。
脊背就像是被拉紧的弓弦,他的神情坚毅,死死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刑部侍郎。
“是个有骨气的。”坐在椅子上的方邈缓缓起身,他走到赵清珵跟前,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狱卒先退下。
赵清珵眼神倔强,方邈朝他笑了笑,“逆王之子,还挺傲气。”
“我爹不是逆王。”赵清珵就像一只困兽,低
吼。
“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