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嬷嬷几乎像一支离弦的箭,毫无预警就朝沈宴舟的方向射去。
但下一秒,一只匕首就捅进了沈从瑾的身上。
“不要!”
惨叫声里,是殷素撕心裂肺的吼声。
凌嬷嬷身子顿住的刹那,沈宴舟的腿就踢中了她的肚子。
嬷嬷被踢飞了出去,撞到柱子落地时,张口吐出一口血剑。
沈宴舟气定神闲,脸上无喜无悲,只是一手拔出了匕首。
歪了歪头:“奉劝主母管好你的狗。”
“他们动一次,我便捅一刀。”
“你最好祈祷我动手稳妥一些,万一不小心扎歪了,刺破了五脏六腑。”
“大哥可就要死了。”
“……”殷素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但她是当真不敢动的。
沈宴舟就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殷素至今都忘不掉两天前收到的木匣子。
里头放着的,竟然是从小效忠于她,一起长大的暗卫长的头颅!
殷素看着儿子的惨状,一腔怒火憋屈在胸臆无处发泄。
转身直接甩了凌嬷嬷一巴掌。
红着眼:“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
凌嬷嬷将口中的血沫吞下,躬身退到了旁边儿。
凌嬷嬷心中有一丝苦笑。
她这般卖力,不过是为求自保。
沈国公府近日里发生了那么多事。
看似是沈家两位公子的争斗,可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早已经不受控制。
有那聪明的,早已经倒戈去了二公子那里。
暗卫首领,便是皇族的脸面,如今殷素的脸面,已经死了。
头颅面容痛苦,一看就知死前受尽折磨。
沈宴舟身后没有靠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的靠山是谁?
凌嬷嬷脑子里,金龙殿中,龙椅之上的那个明黄色身影,咻然浮现。
她脸色苍白,再不敢想。
沈宴舟冷眼看着殷素做这些多余的事。
沈从瑾就是她的命。
正因如此,活着的沈从瑾远比一具尸体有用得多。
他那起帕子,轻轻擦拭着手里的匕首。
终于听见了困兽般焦躁暴怒的女人带着隐忍颤抖的声音:“你想要什么?”
沈宴舟擦拭匕首的动作略顿。
终于抬起头:“你手里的、国公府的权柄。”
“做梦!”
殷素忍无可忍的声音里。
沈宴舟却笑了。
他弯下身,再一次掐住了沈从瑾的松垮垮的下巴。
“你要做什么?”
殷素的尖叫甫一响起。
沈宴舟已经将沈从瑾脱臼的下巴复位。
骤然的剧痛之后,沈从瑾懵了。
他没料到沈宴舟竟然会好心给他复原。
殷素眉心抽搐,整个人仿佛虚脱般,心脏狂跳,许久才平复下来。
其实她刚刚的妥协与惊慌都是在演戏。
殷素从来都不只是个寻常皇女。
与那些只配去和亲、下嫁闲散权贵的公主、郡主不同的是,她有野心。
多少恋爱脑的贵女为了贴身侍从暗卫芳心暗许的时候。
是她,刻意不与自己的暗卫亲近,培养了更多优秀的其他影卫。
防的,就是遇到这等叫人崩溃的时候。
而沈国公府,也是掌握有实权的世袭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