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脸色跟上一次黑得别无二致。
那双明明黑得彻底的眼睛甚至都染了几分传说中要暴走的血色。
啧……
岳先生说过。
这样的血色浮现,那是要死人的!
耷拉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苦笑站在一旁候着。
李郎中只想赶紧回去困觉!
“听话。”沐家小姐笑容温柔地对主子说了一句。
她站在门口:“我就在门外,若有什么,唤我就成。”
“……”
“……”
门关上的时候,李郎中哆嗦了一下,屋子里两个人都很沉默。
“主、主子,要不我给您瞧瞧伤?”
好在这位主虽说不稳妥,背地里还残暴得不行。
可这会儿他,抬眸盯了一眼门口方向,似乎是吸了口气。
沈宴舟将手抬起,撩开了袖子,搁在了桌上。
“快些。”
他只说了两个字。
李郎中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处置不提。
……
屋外的沐阮宁坐在栏杆上捧着杯子吃茶。
她这会儿已经是换了一身衣裳。
小芙忧心忡忡地过来时,沐阮宁抬头睃了一眼。
“小姐,您这是又上哪儿去了?那衣服上……”
虽说不明显。
但小姐的衣裳颜色浅,但凡一丁点儿血渍沾惹,很容易被贴身伺候的人发现。
小芙去了这般久,就是将那血渍亲手搓了一遍。
这种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苏氏从前掌家分外细致。
给最宝贝挑选的丫鬟虽说也免不得仗势压人,某些方面却很小心。
“……”沐阮宁倒是真没注意这个。
下细一想,大抵了解应该是沈宴舟动手砸廖掌柜脑袋的时候、又或者是自己拿扁担砸那衙役脑袋的时候溅上去了几滴?
“没什么,是别人的血。”沐阮宁一面回答,一面忍不住搓了搓自己那只拿扁担的手。
啧。
不行不行。
下次可不能在崽儿跟前动手了。
怎么从小就管不住砸人脑袋的毛病呢?
好不容易养乖的崽儿,说不定会因为这事儿给带歪了……
“还好还好。”小芙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沐阮宁抬头,虽然没什么不妥的样子,但心情怎么就那么复杂呢……
打人了……就不问问打谁了……
也不数落我一下吗?
QAQ。
“吱呀——”门开了。
“??”沐阮宁看见李郎中推门出来、还被门槛绊了一踉跄时,满脸的吃惊。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盏。
这掌心的茶水还没凉呢……
这么快的吗?
“李郎中,崩开了吗?”她顿了顿,起身询问。
“嗯。”李郎中一面抬起袖子擦汗,一面低头整理药箱里弄倒的瓷瓶。
“还好及时,不然可就麻烦了。”
“……”
沐阮宁有种被温茶烫到的哽咽感:“所以,这是处置好了?”
“对。”
李郎中张了张口,声音却是从里头发出来的。
沈宴舟已经走到门边儿上。
郎中回头睃了一眼。
瞧见主子充满威胁的微笑时,连忙抱紧了自己的小药箱。
“那个,我有急诊,先走一步!”
沐阮宁闻言,连忙上前:“辛苦郎中了,我送您出去。”
李郎中一听,嘴唇都有点发白:“不用了!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