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难受得厉害。
随着沈宴舟牙关渐渐用力。
刺痛像皴裂一般顺着皮肤漫卷开去。
沐阮宁咬着牙不让自己疼得叫出声。
纤细的手指蜷缩着,无助地紧贴在了他的后背。
沈宴舟声音里带着哀求:“阿宁,别动了。”
“求你。”
真过分……
沐阮宁紧闭着唇,睁开的眼睛里滚下眼泪来。
她好委屈。
分明作恶的是他,怎么还反咬一口?
沐阮宁再不敢擅动。
沈宴舟就这样抱着她,气息微乱。
衣柜之外。
旖旎春事比想象中快。
沈从瑾一身虚汗,里衣半湿,翻身,一把搂过身边的小娘子。
两个人还没耳鬓厮磨再梦周公,忽听得有叩门声响。
沈从瑾很暴躁:“哪个王八蛋?都给爷滚!”
外头的叩门声停了半个呼吸。
仆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惴惴:“小公爷,您忘了时辰?”
沈从瑾将将从情事里褪却潮汐的脑子好容易恢复了思考。
他大惊失色地蹭起来。
“完了完了!我将母亲吩咐的事儿给忘了!”
“今儿个有宫宴!我怎的睡到日上三竿?”
他忙慌慌的穿上鞋袜起床,稍作整理就赶紧出了门子。
女妓也连忙穿戴整齐出去送恩客。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屋子里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沐阮宁屏着呼吸。
一时也不敢乱动。
但。
少倾,沈宴舟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身子。
沐阮宁焦急之下,还是咬牙朝木门一推。
白茫茫的天光从打开的半阙浮雕柜门流泻进来。
刺得眼睛难受。
等适应后,沐阮宁抬手推了推他:“沈宴舟……人都走了。”
“快起来。”
沈宴舟没反应。
沐阮宁着急上火,顾不得手疼,用了点力气推。
“沈宴舟!!”
“……”沈宴舟哼哼了一声,抬起漆黑的水润的眼眸看向了她。
小姑娘的瞳仁里带着担忧与羞恼的复杂神色。
四目相对。
沈宴舟飞快地败下阵来。
他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松了手。
无处安放的双手握在一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到底怎么了?”
沐阮宁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委屈在心底翻涌。
她一面碰了碰破皮的脖颈,一面压低了眉尖控诉:“就算我踩了你一脚。”
“不知者不罪,你也不能咬我呀?”
沐阮宁想说你是小狗吗?
但又好似在骂人……
而且崽儿垂着眼眸,连眼尾都红了,看起来像是知道错了……
所以,她到底是心软了。
沐阮宁闭了嘴,郁卒地又抬手碰了碰。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都流血了吧?一定有明显的牙印吧?
沐阮宁愁坏了。
她挣扎地从他腿上爬起来,找了面镜子。
但见昏黄的镜面儿上,映着自己的模样,脖颈的牙印分外明显。
牙印边沿的一小片皮肤也又红又肿。
“这还怎么去宫宴啊……”她焦急地思忖片刻。
忽然灵光一闪,拿帕子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儿。
只是手臂上有伤,一时使不上劲儿,怎么都打不了结。
正忍着疼勉力抬着手臂,眼角的余光蓦然发现沈宴舟已经走到了身后。
她穿过镜子盯着崽儿的眼睛。
“帮我一下。”
“呃……嗯。”少年郎躲闪的目光终于盯住了她摁在脖颈上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