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黑暗中,沐阮宁的脸都黑了。
她哆嗦着手想抬起来。
奈何太疼,只能抬起一只!
于是她用一只手捂住了沈宴舟的半边耳朵。
“啊~”
一声软得不像话的娇呼之后。
外头响起了不堪的声音。
沐阮宁死死闭着眼睛。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在这样要紧的时辰来听这等不雅且乱七八糟的声音!
如果她犯了罪,请让衙役来抓她!不要折磨她啊!!
沐阮宁胡思乱想的同时,也在思忖着:目下的情况要怎么脱身——
“阿宁……”声音很轻很轻。
带着气声,就凑在她的耳根。
“……”沐阮宁哆嗦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了。
自己的膝盖,好像压到了他。
应该是脚。
“疼?”她学着他的声音轻声问。
沈宴舟嗯了声。
可这么局促的一声,竟有一丝轻颤。
沐阮宁霎时想起来,将将躲进衣柜之前,她似乎、好像、真的狠狠跺了他一脚!
这一脚。
沐阮宁是下了死力的。
而且她有武功底子,就算是沈宴舟,应该也够他喝一壶的。
心中霎时便涌现一股子愧疚来。
此时此刻,他们被困在这里,一个伤胳膊一个伤了腿……
果真是天残地缺……
外头还有如狼似虎的世纪大战。
委实叫人郁闷。
“别听……”一想到那么纯真的崽儿,耳朵就要被污染,她心一横,忍着剧痛将另一只手也贴在了沈宴舟的耳边。
今日!
她要守护崽儿的纯洁!
可是沈宴舟的状态很不对。
沐阮宁已经稍稍移开了膝盖了,可他还是很不适的样子。
她很是纳罕,赶紧又往一旁扭了些身位。
冷不丁地。
她听见身下的少年郎闷哼了一声。
不是吧……
沐阮宁脸色担忧。
她分明已经没有压着他的脚了,怎么反而更疼了?
“沈宴舟……你把你腰间的匕首挪开,顶到我了。”
“……”沈宴舟沉默了。
沐阮宁蹙了蹙眉,伸手想替他去挪。
将将碰到,便被他死死握住了手腕。
“?”
沐阮宁不明所以。
只感觉崽儿这会儿分外强势,用力将她的未受伤的手扣在了她背后。
他整个身子撑起,沉沉压了上来。
沐阮宁大惊失色,嘴唇张了几下只挤出三个字:“你作甚?”
少年郎像一只未被驯服的小兽一般,蹭上了她的脖颈。
黑暗里,他薄唇张开,露出两排贝齿,轻扣在她散发着三月鸢尾花体香的脖颈皮肤上。
呼吸轻吐,带着些许局促。
“……”沐阮宁忽然本能地害怕起来。
黑压压的身影。
看不清眉眼。
瞧不见表情,她怕崽儿露出可怕的表情。
可是。
他声音带着隐忍:“阿宁,不要动。”
“不要动。”
一连两声。
几乎要将她的心态击破。
少年郎越是这般说,她越是心慌。
沐阮宁身体先于思绪地扭动起来。
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等、等外头结束。
不论是他们离开,还是趁着他们疲惫,上去给他们两下。
打晕人好脱身。
可是她控制不住!
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