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宴舟竟问她为何不写信?
沐阮宁眸中盛满了诧异。
她都不在盛京,也没有相熟的线人,如何送信?
便动笔写了,送去沈国公府,以那位主母的心性,怕是信也落不到沈宴舟手里。
沐阮宁思忖片刻,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可下一刹,沈宴舟眼神变了。
“你不知我的联络地址?”
离开前,他明明在留给她的信笺里写过他在盛京的私宅。
这宅邸,只有白雉与岳先生知晓。
里面的手下既聋又哑,还不认识字,绝不会泄密。
信,一定能到他手上!
“你可曾看过我留给你的书信?”沈宴舟问。
“没有。”沐阮宁意料之中摇了头。
她心下疑惑,搜索枯肠也没能找到半点线索。
半晌,皱着眉头开口:“该生气的是我啊。”
“说什么狠心?不告而别的明明是你……”
沈宴舟听着她不满的话,神色却是一松。
原本心里压着的沉沉云翳,似乎也散开般变得清澈。
“你给我留过书信?何时,在哪里?”沐阮宁气过了,恢复冷静后,便也压低了眉尖。
声音很轻。
“我真的没看见。”
“真的。”
“若我知晓,早就给你写信了,绝不会等到现在。”
这半年来,她不止一次想起过沈宴舟。
解释的话语也变得局促。
沈宴舟安安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蓦然勾唇。
他笑容清浅,小心翼翼地将她耳边的发抿好:“我知道了。”
“你不信?”少女蹙眉想要分辩。
但沈宴舟只是微敛双眸:“我信。”
他的目光看向女孩带着年少鲜活血色的粉白指尖,长睫扇了扇:“我早该想到的。”
阿宁来了京城。
来了他身边。
什么都不再重要。
她这双手,染了血,全是为了他……
沈宴舟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脏了阿宁的手。
所有碍眼的家伙,他自会动手处置。
然后,等阿宁十五及笄。
他定要,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
再生一个孩子,不,三个。
……
“我过阵子就回去的。”沐阮宁忽然大煞风景地说了句。
沈宴舟一愣,脑子里漫无边际的幻想“啵”地一声碎成了渣渣。
“不许走!”
“……”沐阮宁莫名其妙,为难地压低了眉尖:“不行啊。”
太子殷正的事兹事体大,虽说东窗事发的可能很小,但一直待在盛京的话,沐岳峰不放心。
“没什么不行的,我说过,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沈宴舟很笃定,攥着她的小手不肯放。
该杀了人已经杀了。
就算能猜测一二的,也没有证据。
暗渊最擅长的便是这等事情。
这一点上,他很自信。
沐阮宁的手颤了颤,想抽回来,却抽不动。
她并不这样想,自己一个小炮灰留在盛京作甚?
沐阮宁抬眸看了眼沈宴舟。
她没法说出口的理由,其实是因为绝崖下的那些时日。
自己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平淡无波地直视他了。
这让她心中恐慌。
怕自己留在这,看得越多、越久,越产生些不该有的交集。
今年七月,她就满十四了。
国公府这边只怕就要有动作。
而在那之前,沐阮宁就必须要将婚事给退掉。
否则。
沈从瑾封世子的时机只怕就要在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