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回府的第一天。
国公府出了人命。
岳先生赶到的时候。
嘴角抽搐的看向慵懒带笑的少年郎。
“你穿上衣服吧,做这么绝,就不怕处置不干净给我添麻烦?”
地上的家丁已经成了人棍。手手腿腿散落各处。
暗红的血甚至溅上了窗棂!
从地上挣扎的痕迹看,死前一定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沈宴舟扔了手里殷红的血衣,一面擦拭身子,一面不以为意地开口:“我相信岳先生。”
他斜睨了一眼鹤发童颜的男子,很难相信,这个人其实已经快六十岁了。
岳无恙满脸的不悦:“这算是未来主人对老夫的试探吗?”
沈宴舟也不说话。
片刻之后,沈宴舟先移开了目光。
左右他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儿需要仰赖此人。
“落泉镇可有消息来?”沈宴舟皱着眉,根本懒得看岳无恙收尸。
岳无恙动作一顿,很果决:“没有。”
沈宴舟眼睛里有怒气盘旋。
他冷声道:“你最好不要撒谎!”
“真没有。”岳无恙听着他那语气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遗漏了!
可一想,暗渊的能耐可不会出现这等事情。
“怎么会没有……”
……
……
落泉镇。
【岳无恙是暗渊在盛京里最大的倚仗。】
沐阮宁咬着笔杆子,在秘密手札上画了一条线。
若没有记错,这个时间线上,正是暗渊大展宏图的时候。
开春会有一场狩猎,太子被刺。
从此,暗渊这个躲在阴影里的组织呼之欲出。
各大势力从打压渐渐变成了笼络。
这样人心惶惶的混乱时代。
连礼教都可以为利益让步。
像暗渊这种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组织,无疑就成了一把最趁手的刀。
成了铲除异己的白手套。
脏了就可以扔出去顶包。
可是。
那是原书的时间线。
如今的沈宴舟将将回归盛京,处处皆是未知。
沐阮宁很担心他能否应付得来?
想了想。
她合上手札,拿出纸笔给爹爹和大哥写信。
既然是她改变的历史,那便由她亲手改回去!
……
……
冬去春来。
焚鹤谷的药圃,新芽似雨后春笋。
沐阮宁在山谷中勤勤恳恳当药童干杂活、做保安堂幕后大掌柜的时候。
平城沐家已经应诏搬入京城了。
与此同时。
春狩也即将开始——
猎场上。
几位皇子策马扬鞭。
看台上的各家女眷目光炽烈,而未曾婚配的几个大族女儿,尽都盯住了圣上之下,最贵不可言的太子殿下。
殷正!
皇帝第三子。
是模样上最像皇帝的儿子。
可秉性却十分糟糕。
“听说太子殿下,前日幸了一名良家女子?还闹出了三条人命?”
有夫人小声说起。
声音里并没有半分惊讶。
显然此事,已经不事头一遭。
旁边儿的人并不想提这个,只尴尬地笑了笑:“怕不是吧?我好像听说,是个妓子,死的也都是恶人。”
“殿下天命所归,你应该是听错了的。”
面对这睁着眼说瞎话的伯爵夫人。
其他人都选择了打哈哈糊弄。
“咦?那位小公子是谁家的?”忽然,有人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