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棍下留人啊……”王猷君跑掉了一只鞋,下身穿着亵裤,上身穿了件翠绿的绸衫,偏偏附庸风雅是系带的。
他一路凑合着系带,系得乱七八糟,半拉脖子露在外头,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大红色的口脂……
人群里不知道谁没忍住低声笑了下,很快噤声。
众人头低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族长脸色铁青地望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恨得啪地一下,一掌拍向椅子扶手,手疼得直哆嗦。
来人也没来得及看过来,赶忙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厮。
“茗烟啊,可还好嘛?”
施刑的众人见大公子来,赶忙收了杖站到了一旁。
茗烟虚弱地望着自家公子,嘴角不断有血流下来,滴到地上。
“公、公子……茗烟无事……只、只是……以、以后……茗、茗烟……没办法……没办法服、服侍公、公子了……公子保、保重……”
茗烟一边说着,鲜血不断往外涌出。
而向来厌恶血腥的王猷君却赶忙伸手接住,一边拿着自家袖子给他擦着嘴角。
“你会没事的,没多大事,你还得伺候我呢,我还得看你娶亲生子,生大胖小子……”
王猷君说着,眼里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滴落。
族长低低叹息了声,刚要开口,上头正坐的王猷文朗声说道:“我可吩咐停了?”
身后刑杖之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上前,刚要再次落杖。
一旁的王猷君赶忙拦住:“弟,容哥哥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行吗?”
王猷文缓缓点头,众人四散着退下,关闭了殿门,遮住了外人探究的视线。
王猷文知道王猷君是要给自己小厮求情。
他端坐不动,等着他上前,王猷君上前两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王猷君是族长之子,身份非同寻常,哪里能跪自家族弟?
王猷文惊得站起了身,族长也气得站起,他刚要上前怒骂,又转头看了下奄奄一息的茗烟,他终于不落忍地转开了头。
“弟弟,哥哥我从小就比不过你,哥哥也嫉妒你,哥哥也没少在你身后说酸话,使绊子,这些哥哥都承认,哥哥以往若是有错,容哥哥给你陪个不是……”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弟弟从来没放在心上。”
儿时的小打小闹,孩子们的玩闹怎么会放在心上,即便是起了龌龊,不消几日也就忘到了闹脖后,王猷文能力强,性子看似随和,实则孤傲。
一般的人根本也不会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庸才而已。
“弟弟也知道,茗烟自小陪着哥哥长大,他是哥哥奶娘在世的独子……”
“哥哥七岁那年,得了天花,是奶娘不眠不休,照顾我,最后自己和茗烟哥哥也染上了天花过世了……”
“哥哥答应过奶娘,要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孩子,求求您了,卖哥哥个面子,饶了他一命吧,你若是、若是不解气,拿了哥哥的命去,留下他的成吗?”
王猷君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鲜少有如此正经的时候。
王猷文看了他一眼,向来雷厉风行的他,一时之间居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