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寻了住处,都是寺里的大通铺……”
说着,上前一步:“我来吧——”
季云赶紧将薛裴光递交给他,两人这一折腾,薛裴光醒了过来。
“放本官下来,本宫自己走。”
捕头领命,将薛裴光放下。
季云从药娄里拿出雨伞,作势要递给薛裴光。
“多谢。”薛裴光伸手接过,刚要打开。
只听不远处一声惊呼,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声。
两人循声望过去,天地之间的模糊雨幕中,一股浑黄,如猛兽开闸,来势凶猛地朝着山清水秀的营城冲了过来……
房屋被洪水席卷,有的草房不堪巨力,如无力的娇花般,被洪水恣意摧残,卷起了黄浪。
刚才还是安静宁谧的如同世外桃源般的营城,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洪水淹没。
而洪水还未停歇,仍旧像是一条愤怒的巨龙,咆哮着,涌向远方。
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人群里,这次再没有人逗壳子,说俏皮话。
安安静静。
只有角落里响起啜泣声,而刚才耿着脖子的老丈,如今脸色灰败。
不住的后怕。
他浑浊地眼睛死死地望向营城,自己家的位置所在,企图透过浑浊的污水看到自己家的鸡鸭鹅狗,自己的庄稼。
只可惜,如今房顶尖都被淹没,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他颓然地瘫倒在地,两行泪水混着泥,将他脸变成画脸,很是滑稽。
可所有人都定定地望向被洪水淹没的家园。
无人能笑得出来。
就连薛裴光,看着自己辛苦治理,倾尽心血打造的营城,瞬间消失不见。
他的脸上也苍白一片,似乎明白了先前任上官员的无奈和无力。
他身子晃了晃,将将要倒,被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稳稳站住。
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下一片温凉,如同一把上好的暖玉,犹如一尊细腻的骨瓷花瓶。
他愣愣转头,一脸茫然,却对上了一张枯黄的,平静又平平无奇的脸。
唯有那双眸,清亮得好似一汪灵泉,干干净净,涤荡人的心灵。
给人以力量,那人声音平静:“大人,不能倒下。困难是暂时的,苦难也是暂时的,总会过去。”
薛裴光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他不能失礼。
但见他后退一步,揖了一揖,“多谢夫人提点。澄明铭记在心。”
薛裴光,字澄明。
清颜点头,对他道:“阿喃相信,澄明哥哥可以做到。”
薛裴光闻言,再次惊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