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容思行就一直正襟危坐,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被阿姐提醒后,容思行耳尖微红,等到马车快要开动时,才掀开帘子,叫住了已经快走到家门口的卢清和。
“卢清和——”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卢清和回首看去,也大声地回话,“容思行,怎么了?”
“冬月安康——”容思行也没说别的,就憋出一句冬月时节,京都最常说的吉祥话。
卢清和闻言笑眼如月牙弯弯,冲着容思行挥了挥手,“诶,你也冬月安康!”
车帘落下,马车继续向寒山寺行驶。
容思行坐在车内,再无半点睡意,脸红扑扑的,跟寒风扑面似的。
容晚玉起了坏心思,笑着拿出一面铜镜,伸到容思行面前。
容思行先是一愣,然后看见镜子里,自己一侧脸颊上,还有被垫子压出的睡痕,十分醒目。
然后,他瞳孔微长,不可置信道,“适才,适才我就这样跟卢清和打了个照面?”
“对啊。”容晚玉收回铜镜,乐不可支,“要不然,清和那么懂事,上了马车怎会不同你说句吉祥话?”
秋扇和丹桂坐在靠车门的一侧,看着陷入崩溃的少爷,和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姐,皆捂嘴偷笑了起来。
这份欢乐,一直持续到姐弟二人踏入寒山寺。
“永宁县主,容少爷,请随贫僧来。”
寒山寺依旧,只是冷清了许多。
寺庙最热闹的时候,寺内却几乎不见香客,只有僧人慢慢清扫着积雪。
姐弟二人,跟着僧侣,到了供奉灵位的殿宇,一眼便看见了母亲钟宜湘的灵位。
照例,容晚玉和容思行先一起跪在灵位前,祭拜母亲。
而后再起身,让僧人拿出提起备好的檀木盒,将刻有母亲姓名的木牌挪入,再盖上一层满绣万寿纹的锦缎。
容晚玉伸手摩挲着锦缎,心中感慨良多。
容思行则注意到了母亲灵位处供奉的长明灯,几乎每一盏灯都留有供养人的姓名。
“阿姐,为何有一盏灯,没有名姓啊?”
被容思行唤回神思,容晚玉走到他身边,看向了那些长明灯。
“许是母亲生前好友所供,阿姐也不知道是谁,已经供奉在此多年了。”
容思行闻言点点头,然后对着剩下的长明灯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词。
“无论是谁,多谢你对母亲的供养,愿你冬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