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暴利所得银钱的流向,十分隐蔽。易凡虽暂借了周庄头的身份,但也查不出太多东西,只是大概知道银钱流出京城,一笔往北,一笔往南。”
迟不归言简意赅地向容晚玉解释起她的疑惑。
“至于京郊毒草一事,如今四殿下在礼部当职,应该过段时日便能得些消息。那名刺客,招式并非正统出身,更像江湖之人。”
这些消息,看似三言两语,实则已是迟不归掌握的极为紧要的情报,容晚玉是四皇子之后知晓的第二人。
容晚玉有心想回忆前世看看有无可用消息,但那段时日自己被关在容府,实在是井底之蛙。
忽然,容晚玉抬眼看向迟不归,微微挑眉,“迟先生如何知晓那刺客的招式?”
迟不归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坦然地与容晚玉对视,“四殿下的人告知的,多半出自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二皇子有自己的亲卫,不会聘用江湖之人。”
寻常人说话,若直视对方的眼睛,多半是言语笃定无疑。
但容晚玉却知晓,迟不归有个旁人不知道的小习惯,越是盯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越是说明此言有虚。
原本容晚玉也未起疑,只是有刺客那夜,四皇子侍从所用的软剑,让她觉得眼熟。
如今诈一诈他,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多半是迟不归和四皇子另有安排,才会让迟不归乔装成侍从也去了京郊。
迟不归不提,容晚玉便不问。
说完话,容晚玉将汤药从食盒里拿了出来,摆在迟不归面前。
起身离开前,留下一句略带笑意的叮嘱,“迟先生,小心烫。”
待容晚玉离开,迟不归喝下润嗓的汤药,已经微凉,何来小心烫一说?
“还是发现了吧?”迟不归有些无奈地笑着喃喃自语。
倒也并非有什么秘密任务需要遮掩,只是那趟京郊之行,他本不该去。
那日,四皇子得到旨意,从宫中驾马车朝京郊去。
路过一条小巷,马车后特制的机关门被人从外打开,灵活地跳进来了一个人。
“你...弄成这样是干什么?”四皇子看着易容后的迟不归,十分别扭,“你不是该留在城内,盯着那两人的动向吗?”
迟不归施施然落座,身上的打扮和四皇子的侍从一般无二,“不放心殿下的安危,特来......”
“你不放心我?迟不归你知不知道,你骗人的时候,爱盯着别人的眼睛。”四皇子嗤笑一声,盯着迟不归那双深邃的眸子。
迟不归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拿出随身的软剑擦拭了一遍,再重新系在腰间。
“现在知道了。”
到底四皇子也没将他扔出马车,只是最后调侃了他一句。
“你向来是谋而后动,像如今这样,随性而行,可真是少见啊。”
腰间的软剑微凉,隔着布料也能察觉,但迟不归哪怕睡觉,也从不将软剑取下。
这份谨慎伴随了他一生,如姜询所言,随性而行四字,似乎就不该出现在他迟不归的身上。
……
从外院离开,容晚玉又去了一趟松鹤院。
虽然钟宜沛嘴上不说,但容晚玉的耳目如今遍布整个容府,自然也知晓,祖母近来不停找钟宜沛麻烦的事。
都说媳妇熬成婆,少不得要把当年做媳妇的苦发泄在自己的儿媳身上。
祖母变着花样地折腾钟宜沛,更多的则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想要在容府占一席之地,而不是做一个颐养天年的清闲老夫人。
容晚玉刚跨进松鹤院的院门,迎面走来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