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婉转的嗓音仿佛响彻耳边，程易椹脸有些涨红。
不多时，手上黏腻的触感滚烫，他觉得他要疯了。
次日清晨，两人在餐厅相遇，经过一夜心理建设，程惜已经恢复往日的落落大方，笑语盈盈，不见昨晚的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温柔是他的掩护色，微笑则是她的保护色。
吃完饭，程易椹回书房上课，作为实习生，他一周只去公司三次，剩下的时间就是提前学习商学院课程。
程惜就相对轻松些，先是去花园浇花，然后回书房写作业，下午练琴画画。
她在偌大花园的一角种了不少月季打发时间，根据颜色分类种植，有正红色的红苹果，红得发黑的皇宫，黄色的龙舌兰酒，白色的直立冰山......
她喜欢月季，是因为月季不受四季影响，花期很长，一年可以多次开花。
在花园忙完，她剪下几枝鲜花插瓶，给程易椹送去，其实只要他和程安擎在家，她每日都会给他们送插花。
她相信人和人都是相互的，她对他们上心，他们或多或少也会重视她。
当她捧着插花进入书房，程易椹正戴着耳机听课，程惜不打扰他，轻轻将插花放在桌角，欲悄声离去，却被他拉住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皱着眉头两下扯掉她手腕的平安扣手链，冷着脸丢进垃圾桶。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程惜已经懵了，呆呆看着垃圾桶的手链，那是朋友送的礼物，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今天为什么这么粗鲁？
见她脸上沾了几滴活泼透亮的露水，程易椹面色如常暂停了课程，摘下耳机，伸手给她擦去。
程惜本能地退步让开，又勉强笑着问：“哥，你为什么要扔掉我的手链？”
他的答案是，“不顺眼。”
就因为看不顺眼，他就不经过她的同意扔掉她的手链，程惜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然眼前的他光风霁月般磊落地看着她，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他站起来，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水珠，轻声哄她：“听话，手链扔了就扔了，去把我送你的叮当镯戴上。”
程惜抿了抿唇，解释：“那是朋友送的礼物，扔了不好。”
她的执拗，程易椹不满，在看见她眼下的一抹青痕后，关心地问：“昨晚没有睡好？”
“没有，睡得挺好，”程惜不跟他计较扔掉手链的事，蹲下去想捡起垃圾桶里的手链，程易椹却踢开垃圾桶。
“哥”这一声含了些许怒气。
眼眸微怒望向他，难得见她除了笑，还有其他的生动表情，程易椹弯腰扶正踢倒的垃圾桶，微笑道：“程惜，我很忙，别惹我生气。”
他坐回去，戴上耳机，继续听课。
一旁的程惜手紧了紧，在犹豫要不要反抗他的意思，坚持捡回手链。
纠结一番后，她放弃了，等佣人收垃圾的时候，她神不知鬼不觉捡回来就是。
她脚步略沉走了。
书房门关上一瞬间，程易椹眉目清冷，面色发寒，一脚踢远垃圾桶，垃圾桶撞上对面书架，发出不小的声响。
响声安静，他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桌上的几株月季散发淡淡的怡人清香，他径直掐下绽放最美好的一朵，放在鼻下深吸，眼中光亮奇异，摘下一瓣，放入口中，生涩略苦。
他又将花朵放回瓶口，唇角弯起弧度，自言自语，“月季的花期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