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绯红,闻言随口道:“那我哪儿记得?”
“你好好想想,经常尿床的话,你要帮他洗床单,天气好不好,能不能晒干?”
“哦,”程母若有所思,道:“天气不好,经常下雨,晒不干的话就有一股怪味。”她沉着脸,眉头微蹙,好半天才想起来,“大概七八月份吧,天开始热了,但是雨水挺多。”
程可立握拳在腿上一砸,双眼一闭,头转向另一侧,这个时间节点基本就符合了裴吾骥被推入停尸房的时间。那时他一定是因为此事,感到十分害怕,因此才会出现频繁尿床这个情况。他又问道:“因为频繁尿床,你有没有责骂过他?”
程母脸色不自然地僵了起来,指着眼前的录音笔,示意儿子关掉,但程可立不为所动,而且看向她的眼神格外严肃认真。“小孩子哪儿有不被长辈说两句的。”
“那你打过他吗?”
“没……没有……没有吧……”
三人正说着,裴吾骥按响了可视门铃,程母借口给外甥女开门逃离了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
裴吾骥的到来给了程家父子俩新的压力,毕竟这案子看似诡异难究,实则却是内部矛盾,两人对程母若说是理解和一点失望的话,对她则是充满着各种不确定,因为她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行事更是狠辣果决,只碍于此刻她还是被害人及被害人家属的身份不便多言。
想说什么?裴吾骥一进门就单刀直入。
“童年回忆录”模式算是正式开启了。
“二十三年前的夏天,你被人推入停尸房的事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裴吾骥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但目光中却透着不屑,她轻轻撅了撅嘴,细眉微扬,笑着在电脑上写道:怎么,新案子办不了了,开始研究老案子脸?还是老案子给了你们什么灵感?
对裴吾骥来说,二十三年前的故事是无法言说的,毕竟没有证据,没有看得见的“受害人”,嫌疑人更是不到法定年龄,一切都可以口头否定。
“你就说你有没有印象?”
有。
“那天是谁把你推进去的?”
裴沉书。
裴吾骥把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当她写完那个名字时,觉得鼻腔吸不上氧气,眼前发黑,脑中浑浑噩噩,一头颅的脑子被搅成浆糊,身子更是像被抽干了力气。
“你看到他的脸了?”
是。他还从外面把门锁了!
她的手上没有力气,握笔的姿势从竖握变成了横握,那只只有十几克重的电容笔握都握不住了,顺着她的手指缝跌滑到了地上。
“当时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人?”
她轻轻摇头,意思是:没有。
“他又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她又摇头。
“他为什么要把你推进去?”
裴吾骥还是摇头,口中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脸惨白,身子明显颤抖起来。
这段不愉快的经历确实让人很难愿意回忆,看着裴吾骥难受的样子,程可立给她泡了一杯热茶,“你还好吧?”
裴吾骥的手在触碰到那杯热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甚至于她靠着椅背的身子都撑不住了,整个人倾倒下,跌坐到了地上,见她抖如筛糠的可怜模样,可见那件事情即使过去了二十三年,对于她而言依旧难以忘怀。
程可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翡翠碎片和指针,“你看看吧,这两个东西是你的吧。”
裴吾骥颤着手趴在他手臂上,借力撑起上半身,凑过头去看了一眼碎片和指针,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缺氧,她眼花缭乱,看了许久都无法让视线对焦,足足五六分钟后才点头:是的。
那两件饰品分别是裴汗青和裴巽言赠送的,对裴吾骥来说意义非凡,而看到两件新心爱的饰品被人如此粗暴损毁,心头涌起一股怒意和无助。她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