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师父在他心里,当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啊?
这时崇熙忽然打趣道:“得亏你不像上元派那边一样,不准食荤腥。不然,一个靠力气的活儿,再有天赋没肉吃,也白费。”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站在大殿屋脊上。那双狭长的眸子在月光衬托下,仿佛一块蕴含深邃光芒的黑色宝石。
他呢喃开口,声音稚嫩无比,“唯有望月,眼中才能有月,方可凝明精神,皎皎兮无垢。唯有向大日出拳,才能掌中握大日,气势之恢漠,大日犹不及也。这小子,明明是个修士,哪来的这副心境?”
说着,轻轻蹲下来,一屁股坐在脚下的琉璃瓦上,顺着光滑的瓦片滑到屋檐边上,犹如一片落叶,缓缓飘落到地上,寂寂无声。
“这要是给这小子气血积攒到了一定高度还得了?不行,我也得抓紧了。”小童子站在原地,微微颔首,双手抱臂,用着最稚嫩的声音,说着最老练的话。
“白望,你在干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啊?”厢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月光打在白观脸上,显得更加白皙,此时他正揉搓着惺忪的睡眼。
站在原地的白望一个激灵,心想这小子怎么开门没声儿?
微微愣了一下后,赶忙说道:“刚刚去了趟茅房,今儿个月亮倍儿亮,便看看。”
白观揉眼睛的手耷拉下来,眼睛还是不太能睁开,但却破天荒地有些迷迷糊糊的委屈,声音仍是慵懒无比,“你不总说我是那张怀民的么,怎的你赏月不喊上我?”
白望挠了挠头,正想着怎么解释为好。
白观便跨过门槛,扯住白望衣袖,朝着茅房走去,“罢了罢了,走走走,子瞻,陪我去尿个尿。”
白望长呼一口气,到底是算糊弄过去了。
白芥视线从若云观方向收了回来,看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皎月,不禁微笑。
“今日月亮,着实圆。”
“白观,你好了没啊?”白望百无聊赖地靠在茅房外头,“你不是说尿尿的吗,怎的还拉了?”
“哎呀,兴许是今儿个降温,着凉了吧。”
白望想起前半夜白观的睡姿,叹了口气,还真不是没可能。
“白望,你别说,今儿个月亮确实圆,就是有点太亮了。”
“月明星稀这个词,不就是如此作解的么。再说了,月亮亮点儿,有什么不好的?”
“月亮太亮了,别的星星就没有机会亮了呀。”
白望嫌弃地顺着窗户往茅房里望去,有些老气横秋,“要不说你是小孩儿呢,那月亮亮是他的本事,太阳更亮呢,你怎的不说他,白天连一颗星星都见不着呢。”
但他突然猛地扭头,向着山下的方向望去,神色有些稚嫩的凝重。
“可是,晚上跟白天最大的不同就是,月亮允许有群星闪闪呀。”白观有些委屈,怎么都回观里了,还要被白望教训?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
“白望,白望,你不会睡着了吧?怎么不说话?你别吓我啊,你不会跑了吧?你不会又被抓走了吧?白望!等我擦个屁股……”
茅厕门口只剩下满地的白霜。
“林寻,你觉得就凭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小鬼,能挡得住我们?”红袍老鬼裂开的牙缝间不断有黑气冒出。
身后的寅镇厄,也已经膨胀到了两丈之高,气势恢弘,愈发像一座小山了,一道道煞气,像一把把刀子,不断向着林寻袭来。
“囍老鬼,莫废话了,打完便回去了。”大汉是今晚第一次开口,声音沉闷,显然刚才林寻那一拳,让他不怎么高兴。
“贫道其实很疑惑,为什么你俩这么大阵仗,整座望月城一点儿反应没有?”林寻低头接着月光,捣鼓起了指甲里的藏污纳垢。
红袍老鬼冷哼一声,“等你化作冤魂之后,求你那无常兄弟帮你看看光阴长河就知道了。”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