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见到珠儿的母亲被如此欺负,竹清歌愤怒不已,直接准备冲出去。
被沈肆听一把拽住。
“你这般激动地冲出去,能做什么?”
竹清歌此刻心绪难平,根本顾不上那么多,直道是:“我知道真相!我可以帮她!”
沈肆听轻轻敲了敲竹清歌的脑门。
“你也有这般愚钝的时候。”
竹清歌蹙眉。
“你知道真相又有何用?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你有能力帮那位珠儿报仇么。”
这句话字字都插进了竹清歌心坎里。
珠儿蒙冤,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清清楚楚地看见事情的经过,她也连王曼禾的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竹清歌整个人蔫儿了下来,眼神黯淡着,却还在努力想办法:“那,我至少可以出去,帮那妇人说说话,她……她太可怜了。”
沈肆听从未见过这般失神的竹清歌,不过是为了一个小丫鬟,便能如此牵动她的心绪。
他向来讨厌那些重情重义之人,人活在世,不为自己,天诛地灭。
偏偏对这丫头讨厌不起来。
沈肆听叹了口气。
“能帮她说话又如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竹清歌明白,那样做反而给自己惹得一身毛病,届时若王曼禾为此事对竹清歌发难,她便真的得不偿失。
“我不行……”竹清歌想了想:“沈大人位高权重,一句话乃千金之重,若有沈大人出面,定能帮那妇人!”
沈肆听笑了。
“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本督会帮你?”
竹清歌自然不傻,她眼神认真,粉唇轻启道:“大人不就是想知道那《战壕图》是谁画的吗,只要您帮这个忙,我就告诉你。”
沈肆听黑眸微眯,深深地落在竹清歌的身上。
“就算不帮,本督也多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竹清歌轻笑,开口时却是万分的笃定。
“我若不愿,大人定对我毫无办法。”
这天下多少酷刑是她季琢没有见过的?
“好。”正是这句自信,让沈肆听心情大好。
这丫头重情重义的这一点,虽然很讨人厌,但是这张扬大胆的性格,却深得他心。
语毕,便一个飞身离开了。
刘凤语只是一介农妇,不认识什么九千岁,更谈不到害怕,她只觉得这个男子是唯一肯帮助她的人,便觉得他是好人。
不多时,手下便抬来了金丝木的雕花椅,上面是顶级绸缎制作而成的软垫。
沈肆听掸了掸衣袍,悠然坐在上面。
竹清歌暗自咂咂嘴,他还真是无论到哪,派头都是最足的那一个。
真是的……
多站一会儿能累死么……
沈肆听脸色冷清,缓缓落在那张程的身上,却重若千金。
“你说,刘凤语曾去衙门装疯卖傻?”
张程说这话,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这老家伙。
谁知道九千岁会听到!
在九千岁面前撒谎,若被追究起来,可是大罪……
“回沈大人的话,下官之前……确实遇到过一个来衙门装疯卖傻讨饭吃的人……”张程说的结结巴巴,时不时便扯着袖口擦擦额际的冷汗:“可能……可能是下官认错了……”
沈肆听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打马虎眼。
在他眼里,谁都不能含糊其辞。
“是么。”沈肆听冷眸微眯:“敢去衙门装疯卖傻之人,实在胆大妄为,本督必要严查此事,以正视听。”
此话一出,张程瞪圆了眼睛。
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磕头,声音更是颤抖的厉害:“沈大人……下官该死!是下官记错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
一城之县令,百姓们眼中的父母官,此刻承认自己的欺瞒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