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忽然涌入几个身材粗壮的家丁,手握棍棒,将珠儿从地上蛮横地扯起来,提着她就往门口去。
季琢怎么肯!
她强撑着身子起来,脚尖刚落地,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赵嬷嬷见状,笑得无比尖讽。
“小姐,您对我行此大礼,老奴可无福消受啊,哈哈哈哈哈。”
季琢就这样看着珠儿被他们带走,自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戎马一生的女将军,早已习惯受尽天下人的崇拜,何时遭遇过这等狼狈之事?
季琢心绪难平,眉心紧蹙着感受这具身体的力量。身子羸弱,主要是因为常年卧床的缘故,并无灾病,只是任何行动力似乎都被某种东西限制着。
她被下了慢性毒药!
季琢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醒来,赵嬷嬷掐着她的嘴灌药的场景。
心里大概有了数。
原主竹清歌实在是命薄,原是这丞相府的嫡女,但亲生母亲死的早,没娘疼没爹爱,又被如今的大夫人视为眼中钉,长期被灌慢性毒药,就是想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季琢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覆手为云的季琢了,现在是丞相府孤苦无依大小姐竹清歌,愤怒无法改变现状,她只有接受这个现实。
至少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将过去的深仇大怨一件一件地讨回来。
从今日开始,这世上不再有季琢,有的只是竹清歌。
毒素在体内作祟,竹清歌只能扶着门框,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站起来。
心态平和以后,这具身体似乎也听话多了。
竹清歌来不及犹豫,迈着虚弱无比的步子,跌跌撞撞地顺着声音找到珠儿的位置。
偏堂的后院,珠儿被压在古檀木的长椅上,后背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
“珠儿!”竹清歌几步走上前,冷眼质问赵嬷嬷:“不论珠儿有没有弄坏大夫人的佛珠,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私下执行家法?!”
赵嬷嬷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目光鄙睨地瞟了竹清歌。
“不过教训一条狗,自然不需麻烦大夫人。”说着,目光凌厉又卑劣地对管家道:“珠儿犯错不知悔改,给我再加二十大板,重重的打!”
眼看着珠儿脸色越来越苍白,在这样下去她会被活活打死的。竹清歌根本顾不得这许多,直接扑上去推开那家丁,刚挽上珠儿的胳膊想带她走,后背便被人狠踹一脚,痛疼感遍布全身,她单薄的身子就这样飞了出去。
“小姐!”珠儿大呼,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便朝着竹清歌一路又摔又爬地摸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样了!”珠儿尽全力扶着竹清歌,苍白的小脸上泪痕遍布:“小姐我没事,你身子不好,快回房间去休息,珠儿……珠儿很快便回来伺候您……”
话还没说完,竹清歌便见那赵嬷嬷已经举着棍棒走进,岣嵝的身影将她们主仆二人困在阴影里。
“还敢逃?”赵嬷嬷目露凶光,慢慢将那粗厚的棍棒举起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珠儿小心!”
珠儿听见声音,刚回过头,便被棒子狠狠打中眉心,鲜血从额头汩汩流下,她的身子犹如薄翼,歪歪扭扭地倒在竹清歌的怀里。
竹清歌脸色发灰,震惊无比,她明明抬了手想将那棍棒拦下来,可她的力气似乎连蝼蚁都不如。
她就这样看着珠儿浑身抽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那双灵动的眸子彻底失去光辉……
“珠儿……”竹清歌颤抖着将珠儿的身子抱紧,她想带着珠儿去看郎中,可刚跌跌撞撞地抱着珠儿跑了几步,就被家丁陡然伸出的双腿绊倒,重新摔倒在地上。
珠儿已经支撑不住,瘦削的身子抽搐不已,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她手里紧紧攥着季琢的衣衫,断断续续地叫着竹清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