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真是了不起啊,凭着巧舌如簧,无中生有地就将本小姐给救了。不仅给家人屁股擦得干干净净,还立下大功。这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本事,京城里你认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面对沈暖暖阴阳怪气的嘲讽,邺景宸脸色开始不自然。但看到沈暖暖手中的圣旨,又心安理得起来。
“臣子之女获封县主,你是北邺得此殊荣第一人。你得了好处,欢颜得了教训。这事,皆大欢喜地就此翻篇过去,有什么不好么?”
“皆大欢喜?我看最欢喜的是你吧。鹬蚌相争,渔翁获利。你动动嘴皮子编个故事,就获得皇上赞誉。我看你以后也别自称本王了,自称捡漏王吧。”
邺景宸被一再奚落的恼了,上前一步,眼神锋芒外露警告,声音却压低。
“沈暖暖!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非要揪着不放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最终也没受到伤害。而且,你不仅获封县主尊宠,我也答应给你补偿,要接受你和孩子了。你最好见好就收,莫要再得寸进尺。”
这番话听得沈暖暖头皮都要炸了。她气汹汹地也上前一步,眼底闪着两簇地狱之火。
“什么叫我最终也没有受到伤害?我没受到伤害是你妹妹手下留情了么?是你及时出现相救了么?那特么是我靠着意志力,在药效发作的前提下,先放倒珍珠救得自己。
如果,我不会医术。如果,我还是五年前的沈暖暖,那这一次的丑事又会被人围观。我将再次被人鞭尸,淫荡天下。到那时,邺景宸你是不是也会像五年前一样,继续当狗王八,躲在乌龟壳里连头都不敢露?
好话让你说了,好人让你做了,好事成就你了,你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给我补偿。去你妈的补偿吧,你现在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邺景宸面前的遮羞布被沈暖暖一把扯下,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一嘴牙都要被咬碎了。
“够了!满口污言秽语,你知道侮辱东宫是什么罪么!”
沈暖暖完全不惧,直接抬起下巴刚回去:“我侮辱你了?说实话也叫侮辱的话,那这北邺的人都当哑巴算了!”
“……”
“尊贵的东宫太子殿下,你现在是否能将私闯民宅的三十杖在这兑现了。赖账不还,可不是君子所为。”
三十杖,那是邺景宸当时情急之下的缓兵之计,哪里会想真的兑现。
深邃的目光里翻腾起巨浪,对上沈暖暖眼中的咄咄逼人,几秒后心虚地转头看向一边。
“本王不屑和你一个女人争长论短,不管你认不认,你侮辱本王的罪都是事实。既如此,那你的罪和本王闯你私宅罪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暖暖忽然看到两个拎着香桶的下等侍从溜着墙根,缩着身子往外走。她立刻走过去,不由分说地从一人手中抢过一桶。回身几个大步走过来,掀开盖子,朝着邺景宸就泼过去。
邺景宸做梦都想不到,沈暖暖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居然敢将此等污秽之物泼向自己。等他反应过来闪身去躲,已是来不及了。
肩膀上,胸口上,衣摆上,全是……
“沈暖暖你发什么疯!”
“我本来就是疯子!”
沈暖暖将空的香桶往邺景宸面前一扔,又冷笑。
“你不是说我侮辱你的罪和你私闯民宅的罪相抵么?我觉得这样的侮辱相抵才够。对了,我见这香桶是从金华殿偏门拎出来的,那是九五之尊的,是你父皇的,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你若是敢嫌弃腌臜,就是大不敬,大大的不孝。”
沈暖暖伶牙俐齿,说得邺景宸什么话都只能憋肚子里。然后留下一个嫌弃无比的眼神,扬长而去。
这大殿外,有不少侍卫在站岗。虽然一个个恪尽职守,站着没动。但是眼睛转过来了,手也悄悄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