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里拿着两份婚契,眉头松了又拧,拧了又松,“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俩谁跟朕解释一下?”
赵长卿刚准备开口,被顾染一把拽到了身后,“本宫说吧!”
皇帝沉着脸道:“朕说没说过不许你在朕面前自称本宫?”
顾染犹疑道:“哦哦,臣妹?”
突然打了个激灵,她才开始好好说话,“这事儿赵长卿也是昨儿个才知道的!还是荣安来说吧!”
顾染苦着脸道:“先帝给荣安和赵长卿赐婚的第二日就写了这婚契,当时荣安既不敢毁了,又不想给赵长卿,便藏了起来。后来先帝不在了,内务府突然奉命查抄羽阳宫……因那是先帝亲笔写的,荣安舍不得,情急之下就将它藏在了一幅画里。”
“说来也巧,荣安本以为再也找不到这婚契了,谁料昨天去皇后宫中找东西,发现那画儿就在她库房里……”
众大臣默默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人家根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皇帝瘪着嘴,长长呼出一口气,半晌才道:“若不是今天说漏了嘴,你们俩是不是就打算偷偷把它毁了?”
顾染摇头,“那不能,要毁早就毁了,荣安本来打算今天和皇上说的,谁承想薛盼山竟然逼宫造反,闹得前朝后宫人仰马翻的……”
满足了大伙的八卦之心后,顾染不动声色地将矛头又转向了薛盼山。
徐迁在皇帝的示意下将两张婚契全部交还给了赵长卿,并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丞相务必将这婚契保管好了,这可是先帝遗旨!”
虽然是两人提前商量好的,可当顾染看着赵长卿将婚契揣进怀里时,心情还是很复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徐迁一脸谄媚地对顾染道:“殿下,老奴今天路过太医院,得知长公主很是惦念那几个奴才,又听太医说他们不用整日住在太医院里,可以回去静养,便把人都接了回来,这会儿他们都在偏殿候着殿下呢!”
顾染眉心陡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医院的意思?”
看长公主这副不领情的样子,徐迁心说难道他好心办了坏事儿?
他毕恭毕敬地回道:“启禀长公主,是太医院提点张千秋主动提的,与老奴同去的人都可以作证!”
顾染铁青着脸扭头就走,这大下雨天的,竟让伤得那么重的人来回折腾!太医院这些黑心烂肺的狗奴才,早晚她得收拾他们!
“臣等恭送荣安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
这声恭送是真心实意的,他们知道,今天若不是长公主殿下最后说那番话替他们求情,以皇上多疑暴虐的性子,今天他不会就此作罢!
送走顾染,皇帝扫了眼殿内为数不多的大臣们,心中苦笑连连:“薛盼山谋逆一案牵连甚广,影响恶劣,交由大理寺责成刑部督察院一并审理,拒不配合者严惩不贷!”
他撇头盯着薛盼山,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杀意!
“薛盼山,只谋逆一条,你们薛家就百死难辞其罪!”
薛盼山心下大骇,知道皇帝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薛家的!
“皇上,您忘了……”
他刚开口,就被萧飞卸了下巴。
他心说,狗皇帝你忘了你当初为了赢得老夫的支持,是如何不择手段设计老夫的女儿委身于你的?她整整小了你快二十岁啊,又拼死为你诞下皇子,可如今你目的达成了,却去母留子,对唯一儿子的母族动了杀心,你就不怕他将来恨上你吗?
皇帝正襟危坐,横眉立目:“薛盼山大逆不道,逼宫谋反,天地诛戮,灭九族,斩立决!”
雨声窸窣,天光渐亮,薛盼山听着皇帝的话,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剧烈地扭着身子,口水流得到处都是,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顾旭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