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扇紫檀木绘弦纹的屏风后是雾霭的水汽和满室的馨香,桃花等花加香料制成的花间露被放置在室内的香炉里焚用,轻烟薄雾相互纠缠,似朦胧烟雨。
朦胧的烟雨里又勾勒出两个交叠的身影,裴镜玉攀附在顾北姝身上,绯红的桃花瓣萦绕漂浮在他们身旁,遮住了温热池水下交叠的双腿。
素色云锦的发带被丢弃在一旁,绿松石砸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就被淹没轻烟薄雾之中。
泼墨似的长发随之披散,垂落在裴镜玉光裸的脊背腰臀上,乌发的掩映之下,霜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顾北姝一只手落在他劲瘦的腰肢上,紧紧箍住了怀中人的腰,一只手随意捞起一片桃花瓣,沾了水的晶莹饱满的桃花瓣被贴在了裴镜玉的眼角下,随着他垂眸的动作,一滴水珠从花上滑落,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凹陷的锁骨上。
她的目光也顺着水珠,一寸寸打量过裴镜玉秀挺的鼻梁,湿润的唇瓣,最后停在精致凹陷的锁骨上,那上面散布着红痕和牙印,白得过分的肌肤更突显他被蹂躏得可怜。
她揉碎了一枚桃花瓣,粉色的花汁染上她素白的手指,又被她施施然地涂抹到裴镜玉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裴镜玉颤抖了一下,搂着顾北姝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金铃微漾。
顾北姝不紧不慢地又揉碎了一枚桃花瓣,她染上花汁的手成了画笔,裴镜玉成了她手中的画纸,她一边用指尖在这张散着星星点点的红痕的霜白画纸上做好,一边拖着散漫慵懒的声线一本正经的与裴镜玉商量正事。
“自孤登基,朝野就一直催孤立后纳侍,如今借着孤接你回宫这由头,她们想往孤的后宫塞人。”她说着,看着被激得满面绯红,还咬着唇低声喘息的裴镜玉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手上加了点力道,划过霜雪般的肌肤,留下一道指痕,“镜玉怎么不听孤说话呢!”
裴镜玉被逼得直视她,他半阖的眸子氤氲着水雾,长睫上也沾了水珠,半垂不落的挂在睫羽上,眼尾格外得红,还有几缕碎发黏在脸侧,整个人一副湿漉漉的样子,跟被欺负狠了似的,就连声音也是哑的,他低声唤她,“陛下。”
顾北姝一直控制着自己掐在他腰间的手的力度,此刻却没克制住手劲,在他的腰侧印下几道清晰的指痕。裴镜玉蹙着眉,咬着唇,将痛意压了过去。
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被抽了出来,顾北姝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唇瓣,将被咬得红润充血的下唇解救出来,双指撬开他的牙关,搅弄着他的唇舌。
“孤要借她们的东风,将镜玉送上君位。”她抽出手指,在裴镜玉还没反应过来前,凑上去吻住他的唇,含糊地道:“镜玉应该投桃报李,帮孤一个忙。”
裴镜玉被刻意堵住了唇齿,没法说话,只得晃了晃手,让清脆的铃声传开,艰难地进行讨价还价。
顾北姝听到铃声,退开一点,重重地咬了一口裴镜玉的唇瓣,才点头答应了,她向后倚靠在白玉壁上,突然松开了对裴镜玉的桎梏。
猝不及防失去了支撑点的裴镜玉瞪了她一眼,他被弄得浑身无力,只得清醒地看着自己下滑,而后被迫环住了顾北姝的脖颈,两手收拢,将自己挂在她身上。他这般黏着人的从上往下的瞪,附和着满面没消下去的春色,倒像是欲说还休的勾/引。
顾北姝无动于衷,说着自己的正事,也不管裴镜玉听不听得进,只是锐利漂亮的眉眼越发稠丽灼人,水下的手也蠢蠢欲动。
黏腻在脸旁的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拨到耳后,一泉池水也再次被搅动,绯色的花瓣浮浮沉沉,正事被搁置在一旁,空余满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