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梁玉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成了惊弓之鸟般可笑。
可见梁玉洲一脸认真,璇玑笑不出了,“梁玉洲,他们是白沧家里的人,给我来送聘礼的,不可能是杀害梁家的歹徒。”
梁玉洲说我知道,“我原本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我回来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别的人我不确定,但为首的那个人,那晚闯入梁家的,一定有他。”
璇玑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她干巴巴的解释,“灭梁家满门的是一群黑衣人,也许和今日送聘礼的人体型差不多,所以你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梁玉洲,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但你也要放过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梁玉洲终于正眼看璇玑了,但他眸中的神色,璇玑却看不懂。
梁玉洲道:“璇玑,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我记得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
璇玑的心口猛的一跳,开始慌张起来,“闯入梁家的都是一群黑衣人,他们蒙了面,你怎么可能......”
梁玉洲打断璇玑的话,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怜悯,后转为伤痛,“他们的确蒙了面,但为首的那个人,在离开梁家前,曾拉下过脸上的面巾,当时我被压在横梁下,看到了他的正脸,他们以为梁家的人都死绝了,一定没有想到还剩一个我活着。”
“不、不可能的。”璇玑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你当时受了重伤,梁家又被放了火,你肯定是一时看错了。”
梁玉洲无奈的笑,“我猜到你不会信的,所以我原本是不打算说的,想着远远的离开就好。”
梁家灭门的事发生在一年前,歹徒行了凶之后,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白家,为白沧做事。
炎热的夏日夜晚,璇玑却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下升起,蔓延过她的全身,连头发丝都是凉的。
“如果照你所说,那他们来庄子上干什么?”
梁玉洲道:“我不知道,我只能猜测他们是不是查到我还活着,所以我才想着尽快离开。”
璇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梁玉洲的话,还是否认自己。
“不会的,我和白沧相识在前,救你在后,这个怎么也说不通,我父母已经不在了,与他们也没有干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除非我也和他们结仇了。”
这个就更说不通了,先不说她被关在老宅两年,根本没接触过陌生人,就说她与白沧的关系,如果她真与人结仇,那白沧又怎么会和她谈婚论嫁。
璇玑和梁玉洲隔着桌子静坐,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直到蜡烛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变得微弱了一些,梁玉洲的一只眼皮才动了一下。
“璇玑,我和你说过,梁家并不是与人结仇才遭灭门的,而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梁玉洲的确是说过,但璇玑当时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因为她觉得,歹徒没有带走梁家的金银珠宝,又杀了他全家,不是寻仇是什么?
而且,梁玉洲说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找什么东西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璇玑便当他是受了刺激,说的胡话罢了。
梁玉洲找来了一张纸,先是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直到笔上的墨水都要落下,他才在纸上画了起来。
“当时为首的那个人逼问我爹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还剩最后一口气,我努力的抬头,才看清了那张纸上画着的是什么......”
“梁家的库房里没有这个东西,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所以他们就逼问我爹,一次想不起来,他们就杀一人,十次想不起来,他们就杀十人......”
梁玉洲边说,边在纸上画出了一样东西。
璇玑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在纸上逐渐成型,身体一寸寸僵硬,手指都不能动了。
梁玉洲在纸上画的是一个圆球模样的东西,通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