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出这话,江泛月眼睛一亮,忙道:“你们放开她,让她说完!”
几人手上动作顿住,那侍女就趁着这个间隙,挣扎着冲到桌前,一把举起两包药道:“我想起来了,张姨娘上次生气之时,曾将所有的安胎药挥落在地,奴婢去捡的时候,发现每包药上头的牛皮纸已然被摔得满是尘土,颇多褶皱。
可奴婢当时犯了懒,并没有更换包着药的牛皮纸,只略拂了拂上头的灰便收进箱笼里了。
可方才从清嘉居搜出来的这包药,外头的牛皮纸干干净净,明显是新的!”
“父亲,你可听到了?这药是张姨娘自个儿为了逃脱嫌疑放进去的!”江泛月立刻说。
江佾闻言,皱起眉头,“所以张氏的药的确有问题?怪不得她近日来总是神神叨叨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澄站出来道:“老爷,就算这药有问题,可七姑娘没有证据,怎么能证明一定是与苏姨娘和老奴有关呢?七姑娘她是血口喷人!”
“虽没有证据,可女儿没有期瞒父亲的理由,且安胎药中的确被下了东西,侍女们也的确是被迷晕的,这就说明有人要害张姨娘和孩子,父亲,府里谁和张姨娘有旧怨呢?”
这些时日来,张姨娘仗着有孕常常对苏姨娘出言不逊,要说苏姨娘丝毫不介意,众人也是不信的。
苏姨娘一把跪下,涕泪横流,“老爷,她怎能凭这些事便推断我害人呢?妾身真是有口难言呐!”
江佾坐了片刻,还是拉起她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起来说话吧。”
江泛月心中冷笑,好一对狗男女!
这时,松仪站出来,跪在江佾面前道:“老爷,奴婢本是苏姨娘的丫鬟,当初苏姨娘牌奴婢来七姑娘身边,名为照顾,实则监视,还以我娘的性命相要挟,让奴婢给七姑娘下药!”
江佾一愣,追问,“真的有此事吗?”
“我娘的坟墓就在城郊,当初是奴婢亲手将她的尸身安葬的,奴婢愿对天发誓,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老爷,我当初看七姑娘可怜,好心好意将松仪送到七姑娘身边,却不想她竟收买了松仪,还倒打一耙,反过来害我!”
“奴婢并未被任何人收买,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心!且苏姨娘院里的芙蕖是孙澄的侄女,他们本就有旧,所以孙管家才会帮着苏姨娘一同杀害张姨娘!”
江佾看向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苏姨娘不语,只默默哭泣。
好半晌,江佾揉了揉眉心,“我累了,都别吵了。”
他疲惫地在一旁坐下,“将苏姨娘和七姑娘都带回各自的院子里思过,为期三月,孙澄革去管家一职,去外头的庄子上管事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老爷,那这些侍女怎么处置?”苗姨娘点了点头,又问。
“虽是被人迷晕的,但玩忽职守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一并发落到庄子上吧。”
“那老爷,张姨娘被害一事,可还要继续查下去?”
江佾沉默良久,看向地上的白布,终是掩着面道:“你自己做主吧!”
他说完,再也不看众人,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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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回顺心阁后,江泛月一直坐在屋中,凝眉思索,也不曾言语。
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也不敢劝。
好半晌,靠近内室的那扇窗户外头传来窸窣的声响,随后,李归舟动作利落地翻窗进来了。
他身上还是那身灰白色外袍,似乎有些小了,穿起来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