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又好笑,这姑娘当真是心大。
他一面细细听着外间的动静,一面端详着女孩恬静的睡颜,不过片刻之后,他意识到这样不妥,便只好闭目养神,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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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泛月再次睁开眼睛,是被照儿和松仪推醒的。
她一睁眼,便见松仪恨铁不成钢道:“姑娘真是越发没体统了,此事若是传出去,您日后可怎么做人呢?”
她话里皆在暗刺李归舟,似乎埋怨他随江泛月一起回来。
江泛月下意识往枕边看去,见那处空荡荡一片,问,“他呢?父亲走了?”
“雨一停,老爷便走了,外头天都黑了,那郎君在小间里等着姑娘用晚膳呢,姑娘快起吧!”
江泛月起身,任由松仪给她披了件浅黛色织花外袍,洗漱过后才去了用膳的小间。
李归舟正坐着,手中捧着一卷书在看,江泛月凑过去,发现居然是自己来到古代后扫盲用的《幼学琼林》,脸上一阵尴尬,笑着问,“你可好些了?”
李归舟放下书卷,对她道:“多谢你收留我。”
“小事一桩,对了,”江泛月说着,抬头望向身边的松仪,“事情办得如何?”
松仪点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我已经让人将蜚零被抓的消息告诉陈大人了,你不必忧心他,好好养病便是。”
李归舟点点头,接过松仪刚盛的补汤,放在江泛月面前,“你这两日辛苦了,多吃点。”
“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江泛月低头喝汤,美味瞬间布满口中,觉得身子都暖了不少。
李归舟连吃饭都坐得极其板正,举止之间尽显良好修养,看得江泛月不自觉挺了挺脊背。
“对了,上回那刺杀你的侍女如何了?”李归舟将箸置于托盘,轻声问。
“婉娘?我父亲叫人打死了,她那便宜丈夫可还在牢里等着问斩呢,她倒是走在前头了,为一个男人如此,真是不值!”江泛月皱着眉道。
两人这时刚用完膳,照儿和松仪收拾了碗筷,装入食盒下去了。
小间里一时只剩江泛月和李归舟二人,李归舟顿了顿,问,“你愿意帮我,是不是因为你恨你父亲?”
“那是自然,你既然找上我,便一定提前调查过我了。”江泛月喝了口汤,抬头回答道:
“你知道我拜他所赐,在这府中过得极为艰难,也没有受过教化,不懂纲常伦理,只消给我一点点好处,我便会供你驱使,而不会向着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