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仪点点头:“我不会忘记这仇,都听姑娘的,我迟早,要让苏姨娘得到报应!”
翌日一早,江泛月使了银子,雇人同松仪一起前往城西,刚一回来,便听照儿急匆匆催促她:“姑娘,去女学要迟到了,还不快些?”
江泛月困倦地点点头,由着照儿拖着她去了前院学堂。
已然快到点,林先生正在上头饮茶,见她来得晚,也只淡淡瞥了一眼,并未责骂。
众女皆依次坐着,同丫鬟一起准备今日写书法要用的器具。
出乎江泛月意料的是,江淮月居然也在。
她不是被罚思过了吗?
未等她细想,林先生便起身:“今日,我们要上书法课,请诸位姑娘磨墨铺纸,咱们这便开始了。”
照儿帮江泛月铺好纸,江泛月便提起斑竹管毛笔,仔细写起来。
江泛月一个从未钻研过书法的现代人,连笔都拿不好,遑论什么写字了,她虽尽力按照林先生教得写,最终看着也像是鬼画符一般。
“江泛月,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江溶月看了她的字,嫌弃地扭头,捧腹大笑起来。
“七妹自幼没学过,写得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淮月笑着安慰。
江泛月对上江淮月的目光,对方依旧是微笑着,可那掩饰不住的鄙夷与怜悯,叫她有些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那天落水之事,记恨上她了?
江泛月懒得去想,自己又提起笔,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写一手能看的字,以后也会方便许多。
林先生从台上走下来,众人瞬间归位,不敢言语。
她手拿戒尺,路过一个贵女身边,那姑娘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叶姑娘,学了这么久,不仅字形散乱,力度用错,也不注重出锋,真不知你究竟学了些什么!伸出手来!”
“啪--”的一声响起,那贵女的手立刻红了一块。
在场的人皆敛声低头,生怕被林先生注意到,江泛月亦是如此,她看着自己的“杰作”,将头埋得更低了。
脚步声渐近,江泛月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大学课堂上,即将被老师点名的时刻。
脚步声停在了江泛月面前,江泛月略抬起头一看,便见林先生正凝神看着她的字,脸色沉重。
完了。
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两个字,正当江泛月以为她注定要挨那么一下时,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崔郎君,你不日便要北上,难得今日有空,还亲自过府送画。”
“哪里哪里,这画乃是家父特地为江老爷求购的,贵重异常,定要我亲手送来,这才放心。”
“哈哈哈。”
江佾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随即帘子被翻动,他和崔延一左一右地走了进来。
江泛月又察觉到身边姑娘们立马紧绷了起来,不是整理钗环,就是抬头微笑。
这崔延,魅力甚大呀。
江泛月正腹诽着,便见江佾同林先生寒暄道:“如何啊林先生,这些姑娘们学得可还好?”
林先生并不是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她依旧板着脸,一脸严肃地对江佾道:“老爷自己看吧。”
说罢,她径直抽走江泛月的宣纸,让小侍女拿了,送到江佾面前。
江佾双手接过一看,气得脸都僵了,正想收走,不叫崔延看见,便见崔延已然走近,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佳作”。
“哈哈,七娘年纪小,刚开始学,难免粗笨些,不如还是看看三娘的字吧。”江佾打了个马虎眼,试图将崔延的注意力转移到江淮月身上去。
“无妨,字不好看,多多练习便是。七姑娘若是喜欢,待我下次回来,给她带些北地的松烟墨,让她用得称心些。”
“哎哟,这怎么使得?七娘,还不谢谢崔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