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和司老爷子不同,任何事情,他只看对方沫有利的那一面。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愿意湮灭女孩的功劳。
少年抬眼看过去,司云升立马认真起来,司翰说得很慢但很清晰:
“对,这件事确实是我救回来的那个女孩说得,她叫方沫,就是一年前,炸死特务的那个爱国少年。”
是她?
司云升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本该如此。
司翰:“二叔,方沫功不可没,但不能太张扬,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司云升:“………”
几个意思?
看上人家姑娘了?
心里觉得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司家人表面上不管多热情周到,骨子里却都是极理智克制的,倒没想到侄子小小年纪…
感慨地摇摇头,却真的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
功劳得要,风头还不能出。
他明白了。
方沫不知少年为她争取了什么,回到家,精神放松下来只想睡觉。
可真躺到床上,又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了。
天阴沉沉的,西北风吹得玻璃咣咣作响。
又一次死里逃生,让方沫的心冷硬了很多。
其实,做一个精致的利己者没什么不好的,她也可以做到。
只是…
大是大非面前,她很难无动于衷。
钢铁厂托儿所那次,如果她当时没出现,小男孩在中了一枪的情况下,极难有存活的可能。
还有这次。
许州电厂里的每一位职工后面,都牵连着几个家庭,如果发生大爆炸,那无异于人间地狱。
有多少家庭会支离破碎?
有多少孩子会失去父母?
又有多少老人将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别说,这只是个人的损失,国家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其实当时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想去阻止,好在过程虽然危险,但结果却是好的。
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只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想再做选择题。
想到许州家里房子的事还没解决,不由又叹了口气。
可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想着想着,意识渐渐迷糊,少女在呼呼北风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
雪渐渐下大了,纷纷扬扬地落下,无声无息。
屋内的人儿睡意正浓。
屋外的人看向二楼窗户,却很久都不曾挪动一下脚步。
雪落在他的头上,他的肩上,他的心里。
风卷起雪粒子忽然扑到脸上,男人不防一下子咳嗽起来。
生怕惊动了屋里的人,只好紧紧捂住嘴巴,胸腔剧烈地震动着。
许是觉得终于站够了,男人转过身慢慢走远了。
在他站立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雪越下越大,渐渐将脚印盖住,终于将最后一丝痕迹抹去。
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一般。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屋里黑洞洞的,但窗户边上却泛起了亮光。
下雪了?
方沫心下一喜,透过玻璃缝隙,闻到了雪的味道。
清凌凌的。
深吸一口气,凉透了整个肺腑。
心里无端开心起来。
她在司家醒来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苏晓晓他们报了平安。
但今天回家却谁也没告诉,没办法,明天她得挨个上门赔罪去了。
忽然想到什么,蹙了蹙眉,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里,之前的“修罗场”,只剩下一片血渍还有……三把手枪。
方沫再次看到这一幕,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