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坐在棋盘前,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坐在他对面的予淮也如是,手执白子,心事重重,好半天也没有放下去。
“国师可知,朕把你叫来,有何事要吩咐?”
“兴许是跟亲耕礼的刺客有关。”
“哦?”
予淮直言:“臣在来长生殿之前,曾经给自己算了一卦。倘若卦象没有差错,那便是有人找到了与臣相关的所谓罪证,就等着皇上处置臣了吧!”
帝王讶异于他的“未卜先知”,同时,太后的叮嘱又在耳畔响起,不由得拧眉。
有关刺客的事情,影卫还在调查。
如果顺了曲家的意愿,严惩国师……
联想到近些日子丞相在朝堂上处处吃瘪,权衡之后,谢晏辞还是选择了放弃。
“朕已经同他们说过了,仅凭证物,无法证明你与刺杀一事有关。”
这倒是出乎予淮的意料之外,他放下棋子,朝着帝王行了大礼:“臣多谢皇上信任!”
“多年的相处,朕当然知道你的为人,不会轻易对还没出生的婴孩动手。”谢晏辞紧接着说道,“为了平息他们的愤怒,朕决定派你去凉州救灾,如何?”
凉州所在的位置偏僻,连年的自然灾害导致百姓们并不富裕,以前救灾,都是派钦差大臣过去。
这一次……
予淮当即俯首应下:“承蒙皇上为臣担负那么多怨怼,臣愿意为了江山社稷前往凉州!”
“好,三日后,朕会安排一队人马护送国师。出发之前,你就留在仪清台,暂且别出门了。”
“……臣斗胆问一句,这是皇上对臣安危的保护,还是软禁?”
“国师是功臣,朕当然不会将你禁足。”
谢晏辞留下这句话,一挥手,将棋盘打乱。
他又想起了桑榆轩的女子,曾经,他们二人也曾在窗下对弈,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予淮体察帝王的一举一动,沉默的作揖之后,就率先退下了。
杨公公这才敢进来奉茶:“皇上,这是内务府特地准备的……”
“摆驾临安宫。”
“啊?!”
“朕有段时间没有见昭华了,突然很想她。”谢晏辞有意用公主做幌子,“正巧现在无事可做,朕想去看看她。”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
欣选侍本来还在西偏殿里给侍女们分瓜果,大老远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来了,禁不住踮脚细看。
“小主,瞧什么呢?”
“那边是不是皇上的仪仗队?”欣选侍嚼着水果,唉声叹气,“我总觉得,亲耕礼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宜姐姐与皇上的关系,都变得奇奇怪怪。但愿,他们两个能够冰释前嫌。”
“小公主还在桑榆轩呢!皇上在自家女儿面前,肯定不会让宜贵人为难。”
然而,东偏殿的气氛却不太乐观。
卫书懿看到他来了,按照规矩行礼,随后就静默的哄着公主入睡,全程除了童谣,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温玉进来了一趟,送了茶点,又忧心忡忡的退到旁边,恨不得代替她说上几句,不至于让谢晏辞尴尬。
“瑶儿,昭华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还是在吃余道人炼制的丹药,每回都捣碎了溶在米糊里,混着喝下去。万一误了时辰,还是会哭上好半晌。”
帝王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朕会想办法弄到解药,不会让她长时间受苦。”
“……敢问皇上,准备去哪里弄来解药?皇上已经找到下毒之人了?”
卫书懿只有在听到与其相关的事情时,才会微微抬头,语气也不似方才那样平静。
他只能摇头:“朕已经派人去民间寻找名医,也安排太医院的人想办法了。甚至还找了国师,希望他能想出万全之策。”
“昭华病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