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真是缺了你这种人才!”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轻罗气呼呼的抢走了耳坠,狠狠剜了她们一眼,拂袖而去,估摸着又是找掌事姑姑求情了。
卫书懿搀扶着银烛回到屋子里,熟练的洗净草药,放在炉子上煮水。
一旁静默看着她的银烛,总算开了口:“其实,今夜的机会,她等了许久。之前我就看她在你床榻附近转悠,便留了个心眼,没成想还真被我找到了所谓赃物。”
“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并非如此!”银烛急着想说话,又咳嗽了几声,“在这宫中,哪怕是痴儿稚童的无心之举,都可能让你万劫不复!更别说,她已经将恶字写在了脸上,存了心想害你。”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然而初入寿康宫,面对喜怒形于色的敌人,总好过背后释放的冷箭。
她不想在短时间内弄出太大动静,所以故作愚钝,让所有暗处的人都看到她饱受欺凌,难以翻身,这才能换来安稳。
“银烛妹妹,多谢你提醒我这么多。”卫书懿将汤药倒入碗中,吹到不再烫舌才递过去,“来,趁热喝了,身子骨才能好起来。”
“换做旁人,我并不想多费口舌。你既为我淋雨,又因我受罚,这点子良心我还是有的。”
二人相视一笑,过往无形的龃龉消散,算是最大的收获。
第二天,卫书懿就领了洒扫宫女的差事,去宫道上清理落叶。
轻罗总归在寿康宫有些人脉,只是随便敷衍了几下,就得了清闲。管事嬷嬷只当看不见,反而盯着她数落,又是污垢没擦干净,又是墙皮脱落了一小块,将她训的抬不起头。
朝阳中,嬷嬷的飞沫清晰可辨。
她及时避开,引来轻罗的不满:“你乱动什么?有没有规矩!”
说着,挥起柳条就是一下重击!
卫书懿痛的直皱眉,好在对方得了便宜,及时收手,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训了几句。
待到晚上回屋查看时,她的胳膊多了明显的红痕,中间的皮肉还渗了血,尤为可怖!
“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银烛瞥见了,愕然问道,“太后娘娘都鲜少责打下人,她哪来的胆子!”
她放下衣袖,淡笑回应:“无妨,就让她撒撒气好了。”
“你呀你!就是性子软!下次再有这事,我便直接告诉太后,看她怎么狡辩!”
素来明哲保身的姐妹,竟然也有义愤填膺的时刻,对卫书懿来说,是极想刻在心头的瞬间。
轻罗的气实在难消,接下来这几日,总让她带着伤回去。而且都是巧妙的点到为止,未曾伤及面部,所以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寒夜里,她将皲裂的双手浸没在温水中,看着倒影喃喃自语:“就要到合宫家宴的日子了,皇上必然会来寿康宫请示太后,不知让他看到这些伤口,会作何感想?”
有血从指缝中流出,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轻罗的下场。
草席裹尸,隐于荒野。
——
“皇上驾到!”
杨公公躬身引着帝王向前,后者却放慢脚步,路过寿康宫婢女时,总会下意识的寻找着什么。
“陛下有何吩咐,尽管安排奴才去做!”杨公公眼珠一转,大概猜到了几分,“太后娘娘还在里头等着呢!陛下可别耽搁了!”
“无事,走吧。”
没有看到记忆中的窈窕佳人,他起了疑心的同时,又多了份急迫。
想早日打探清楚她的身份,想询问她只愿为婢的理由,想知晓那日淋雨后是否染了风寒,还有……她和敛王谢琰清之间,是否还有联系?
进了主殿,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除了早就眼熟的子衿姑姑,就是毫无印象的几位。
他有心环视一周,依旧没有找到那抹倩影。
“皇帝,方才哀家所说的,你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