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保持着沉默。
瞧着司徒无忧一边抽泣抹眼泪,一边还知道乖乖配合,还挺可怜的样子。
倒没好意思再去说她为何不躲开了——人家是个娇生惯养的郡主,见这场景吓傻了很正常。
不能把她与军营里那些糙汉比。
若是他麾下的兵也这样,挨罚都是轻的。在战场上,稍不注意就要死人,所以每个人的反应力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最佳状态。
好不容易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司徒无忧之前也没听清楚医师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就见张淮序已经拎着一包开好的药过来,递给她,并惜字如金道:“拿好。”
她傻愣愣地接过,把东西抱在怀里:“谢……谢谢将军。”
“我送你回去。”张淮序说完就转身出门。
——张淮序,他这么好心的人吗?
司徒无忧的想法一闪而过,而张淮序却仿佛听到了司徒无忧的心里话一样,补充道:“顺路。”
司徒无忧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有些羞愧。可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瞅了眼怀里的药包,赶紧起身小步跑跟上人家。
边走还边默默地靠近,保持着一个对她来说“安全”的距离。
出了医馆,张淮序走向他骑来的那匹通体黑色的马。
而司徒无忧则停住了步伐。
那马嘶鸣一声,很听话地任由张淮序牵引。即使没有把它拴上,它也还乖巧地停在原地没有跑开。
司徒无忧对马有阴影,以前坠过一次马,刚刚又差点被马撞。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觉得自己与这种生物大约是有些犯冲。
她这一头在胡思乱想着自己还怎么回家,而张淮序已牵着马走过来,面不改色道:“走吧,郡主。”
——怎么走?
司徒无忧捏着那包药,皱着眉,看上去十分犹豫且忌惮。
张淮序自己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扎成一束的乌发在身后飞扬,少年意气风发。等马匹稳定下来,便朝着司徒无忧伸出了手。
司徒无忧艰难地仰头看他,纠结不已地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抖得活像得了帕金森。
张淮序:“……”
张淮序干脆压低身子,一把抓住她抖个不停的胳膊一用力,把人从地上捞起来带到了马上。
身体离开地面,司徒无忧脸色便再次白了起来。一直到坐在马上,她又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
那包药被她捏的咔咔响,跟捏干茶叶似的。另一只手则死抓住张淮序的衣服,并且努力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么丢脸。
张淮序看出她的恐惧,轻声说了句“别怕”就策马前行,尽量控制着速度。
——这不是说不怕就能不怕的啊……
可是如果张淮序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再来一次什么意外,她还能好运地被救下来吗?
命运这种东西,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尽管张淮序这匹马很乖,而且他本人骑术也很好,可是恐惧是没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