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蒋文宣恼道。
“卫将军,您该好好养养身子了。”沈朝颜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蒋文宣对她帮伤兵营的事也略有耳闻,当即怔愣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有些紧张地问:“莫非我每日吐得七荤八素,真的有损根基?”
沈朝颜心里发笑,表面仍然冷漠。
“根基如何,卫将军该请大夫瞧。”
“那你的意思?”蒋文宣更迷糊了。
“卫将军最好趁回京还有几日,把气色养好些……不然等您回京面圣领赏的时候,这般气色恐怕会失礼于陛下。”
蒋文宣听得有点发愣。
气色好不好,跟失不失礼有关系吗?
沈朝颜挑挑眉头,似乎好意地又添了句。
“您这个气色,恐怕是个人见了都能猜出……您受不住路途遥远。”
说罢,沈朝颜扬起唇角,拎着盆愉快地回营帐了。
蒋文宣愣愣地立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沈朝颜是在挖苦他!
根本不是什么失礼于陛下,而是嘲笑他坐马车都吐,没有资格论军功!
“死丫头!”蒋文宣狠狠低骂。
被人阴阳怪气了一通,自然没心思再去寻人不痛快了,蒋文宣气呼呼地转头就走,不过走了几步,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
回去封赏是要见百官的,到时那些粗蛮武夫各个精神奕奕,只有他跟病秧子似的,大家肯定会看不起他。
万一有人再借此参他一本,把他此战没什么建树的事抖落出去,即便陛下有心偏袒他,军功也多少会受影响……
那他岂不是白受罪了?
这样想着,蒋文宣便将指责沈朝颜的事扔在脑后,整日窝在马车里,煞有介事地开始养生了。
几日后的凌晨,大军抵达京城郊外。
出于惯例,若无特旨,每次朝廷派出大军,都要在天亮前抵达城门外,不可主动叩响城门,以免引发京城百姓不安。
待天亮后,城门打开时,大军才可以整装入内。
因为大家都还记得上一次白寒尘入城时的骚乱,白家人此刻都神情紧绷,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有沈朝颜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罕见地趁这个时间倚靠着白漪菱打盹儿养神。
“表姐,你说这次还会有坏人给白家军使绊子吗?”
白漪菱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跟沈朝颜说话缓解不安。
沈朝颜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道:“可能会吧。”
“那咱们怎么办?!”白漪菱急道。
她转身看沈朝颜,后者冷不丁没了靠枕,身子栽了下去。
沈朝颜揉了揉脖子,支起身子无奈道:“你少操点闲心吧,赶紧睡会儿。”
白漪菱却精神头极大:“我一想到那天祖父遇到的事,我便睡不着!表姐你倒是说呀,咱们怎么办?”
沈朝颜被磨得没脾气,只得道:“会有人处理的。”
“谁?”
沈朝颜看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白漪菱,叹了口气:“不能跟你说,反正会有的。”
白漪菱茫然点了点头,沈朝颜正想闭眼,她又发出声音。
“可是表姐……我还是不放心。”
“……”
沈朝颜这次是真没脾气了。
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京城城门缓缓打开,大军能入城了。
沈朝颜顶着发青的眼袋,跟在大军后面。可队伍走到城门前,忽地停住。
“怎么了?”白漪菱立即有些焦急,踮着脚伸长脖子,想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队伍最前方,白星武白星辰两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有些吃惊地望着城门方向。
只见城门前居然有一锦蓬马车伫立,挡着大军去路。
一个守城将士快步走来,抱拳行礼。
“两位将军,摄政王亲迎诸位将士凯旋!”